小胖子早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咽口水。
现在端起凉拌,迫不及待地用竹签叉了一块起来,放进嘴里一嚼,酸酸辣辣,牛皮和鸡脚嚼起来弹弹的,但又十分入味。
不大一会儿,小胖子额头上便沁出一层细汗,辣得呼哈呼哈地喘气,但就是舍不得放下,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众人看小胖子吃得这么香,也忍不住,纷纷点了餐。
大多数人都要了凉拌牛皮,也有一些挑战者点了凉拌山楂,或者凉拌芒果。
凉拌水果也和拌牛皮的步骤一样,加的佐料也是耗油、胡辣椒面和柠檬汁,只是相对于本身没什么味道的肉类,水果更多了一层果酸。
原本就是酸味的青芒果和山楂,在拌上辣椒以后,变得尤其酸辣,咬着还会爆出果汁。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奇怪的搭配,却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不大一会儿,傣味门口这奇特的凉拌就卖完了,凡是抢到凉拌的人,每一个都辣得嘴唇红彤彤的,酸得眯起眼睛,口舌生津,神清气爽。
关了店以后,玉温带上下午留的一份凉拌,去了一趟胡永庆家。
自从苏涧出事以后,胡永庆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挺硬朗的一个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苏涧的姐姐苏宁在北方念大学,人离得远也出不了什么力,玉温便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让玉温奇怪的是阿妈的态度,苏涧出事,胡永庆身体不好,不说照顾,她连探望都没去。
她给玉温的理由只是,“老伴老伴就是老来做伴的意思,现在他一天病病歪歪的,我不能找个病秧子来给自己伺候着吧?”
说起来振振有词,玉温管不了,但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玉温隐约觉得阿妈对胡永庆避而不见,这事和苏涧多少有点关系。
玉香每天精心打扮,又投入到她热爱的歌舞事业中去了。
到了胡永庆住的楼,玉温敲了敲门,胡永庆跻着拖鞋给她开了门。
玉温把带来的凉拌放桌上,“胡叔叔,您不是说这几天嘴里淡没什么胃口吗?我带了凉拌来,酸辣开胃,您尝一尝。”
胡永庆给她倒一杯水,温和地笑着,“玉温谢谢你了,张莉今天是高考了吧?”
玉温接过水,“是的,小莉成绩好,考上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
胡永庆岣嵝着脊背,转身进了房间,拖鞋打在小花砖上吧嗒吧嗒的响。
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玉温,这个给你。”
玉温放下水杯,双手接过那个木匣,那是个古朴的木匣子,做工不算精致,但看起来十分扎实的样子。
木匣子上做了锁扣,但却没有上锁,玉温抬起锁扣网上一掀,就将匣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纸张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庄慕市一中的新年邀请函。
张五一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
“玉温老板和苏涧小哥...”
玉温心里一紧,她知道,这必定是苏涧留下来的东西,这张邀请函是两份,她一份,苏涧一份。
胡永庆的视线轻轻地落在木匣子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玉温,这是苏涧留下来的东西,他走后没多久派出所就派人把东西送过来了,现在我想想,这些东西还是给你的好。”
玉温拿起那张邀请函,底下是一些素描,每一张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玉温。
有她穿着傣裙浅笑着款款走来,
也有她穿着旗袍端坐在黄包车上,
更多的是她在后厨做饭的样子,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她在烤香茅草烤鸡、在做泡鲁达、在煮酸笋牛肉...
玉温收起木匣子,她不知道在这之前胡永庆知不知道苏涧对她的这些情愫,也不知道胡永庆看到匣子里的这些画以后是什么心情。
苏涧消失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安慰自己这一定是什么秘密任务,任务完成后他就会回来。
比如苏涧一个片警,却能拥有一辆自由支配的警车。
又比如他一个普通民警,身上却有大大小小三十几道伤。
这些事情的反常都指向一件事―苏涧的杀人逃逸只是假象,他还会回来。
可每每午夜梦回,玉温常梦到苏涧一捧白灰的形态,每次惊醒过来都害怕得不敢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