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顾着流窜的崔莺莺压根没发现这一点,护着怀里的小崽子猫着腰在假山后拐来拐去的。
原主可是对老宅十分了解的,想要甩开这些人简直易如反掌。
“老弟哎!一会我让你哭,你就哭,知道么?”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崔莺莺抱着小崽子从地窖里面探出头来。
崔少元也是乖巧,每日就是吃饱喝足,不哭不闹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
说起来这石井的位置恰好对着厨房,而厨房内有一个地窖,专门存放一些食材以此确保新鲜,再后来崔家老太爷算命时有个先生说这地窖风水不好,须得再往里挖一挖。
这一挖就直通老宅外的一棵早已经枯死了的大槐树下。
二人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一大一小,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外头的一群人。
距离隔得有些远瞧不清楚都有谁。
崔永贵抬起衣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时不时的观察这位祖宗的脸色。
陛下向来看重他那个庶出的弟弟,如今人刚死没多久,崔莺莺就出了事,现如今连崔少元也不见踪迹,若真追查下去,崔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心中忐忑之际,他硬着头皮的走上前,试图阻止萧夙查看,“殿下要不您在旁边歇着,此处阴沉沉的,恐有煞气冲撞了殿下的贵体。”
“孤来都来了,不看看岂不是白走这一遭?”男人声音很好听,似幽幽山谷吹来的清风,可仔细一听好似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寒意。
崔永贵为难的道:“这……下官也是……”
“崔大人,您一再拦着殿下查案是何意图?”汤阳握着手中的佩剑上前将人隔绝开,一字一句的反问。
“下官不敢,殿下明察秋毫。”崔永贵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萧夙目不斜视的走向石井边,里头的人还在打捞着,水不深,很浑浊,炽热的阳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左右不过屁大一点地方,打捞一个人何须如此费力。
“崔大人,这尸体还真不见了,看来是怨气很大啊!”他回眸,意味深长的望向对方,“崔大人啊崔大人,这崔莺莺好歹也是崔将军的遗孤,崔将军为我大楚战死沙场,你们崔家却如此对待忠臣之后,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这崔家的门楣怕是保不住了吧?”
明明是艳阳天,太子的语气也很温和,可崔永贵就是觉得如坠冰窖,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殿下明察,下官是真的不知情啊!莺莺这孩子本就不服管教,时常外出,那日魏家退了亲,下官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出门散心了,并不知这孩子跳井了啊!”
他哭得那叫一个凄凉,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一般。
旁边一直不吭声的魏国公也急了,连忙拱手道:“殿下,此事和我魏家无关啊!”
“舅舅啊!”萧夙斜睨了他一眼,“魏家过河拆桥,实在是有违道义,当初婚约可是您自个在朝堂上跟父皇求来的,父皇钦点的,就算是要退婚,是不是也得问问父皇的意见?”
“您和崔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给办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孤女么?”
他说得抑扬顿挫,语气悲戚,让在场的二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厨房内所在地窖口的崔莺莺气得牙痒痒,这个崔永贵,挨千刀的,她都嘎了,还在这里损坏她的名声。
她义愤填膺的摸了一把崔少元的脸蛋,小崽子手里面粘着一颗糖卯足了劲的舔着,她将糖一把夺走,表情严肃,“快哭。”
“哇哇哇!”
说时迟那时快,婴儿的哭啼声瞬间响起,将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崔莺莺清了清嗓子,语气幽幽,“大伯,您怎么才来啊?莺莺等得您好苦啊!”
“鬼啊!有鬼啊!”
女子的幽怨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彼此起伏,吓得外头的崔永贵煞白了脸色,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梁尚书也瑟瑟发抖的躲在了几个护卫的身后。
“这这这……这也太邪门了。”
现场一片混乱,护卫们已经有了要退缩的趋势,那原本在石井里面打捞的人也个个吓得手脚发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里头爬出来,二话不说立马就溜走了。
萧夙瞥了被吓破胆的几人一眼,目光转向破烂不堪的厨房,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
汤阳顺着自家殿下的目光看过去,当下就明白了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些人要不是做贼心虚的话,怎么会察觉不到?
主仆二人默契的不吭声。
萧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扭过头对着崔永贵的道:“崔大人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鬼?”
“是啊!崔大人,魏国公,你们都在怕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汤阳配合的道。
几人瞪大了眼。
“殿……殿殿下,您没听见有人在哭,在说话么?”崔永贵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这二人怎么回事,没听见么?
萧夙眼神真诚,“孤的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