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阮嫣瞳仁星星,娇声悦耳。
她一踮脚尖,立马扑到少年怀里,夹抱住其仅剩的右臂。
“你正经些。”
付与在胸壑里挣出胳膊,正襟危坐。
少女也没再调戏,只是详细打量了一番他左肩的断口,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羽挠了挠头,抱膀背靠门框,反复打量起二人,如何也不像当日的关系啊?
少年始终瞑目,淡然道:“好早就认识的死对头。”
“你放...!”说到一半,阮嫣赶紧吞下这句话,又满脸笑嘻嘻,纠正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娃娃亲!”
她脱口而出后,才一琢磨...
没有毛病!
要不是付与他爷爷死得早,说不好都成亲了呢?
“(๑º﹃º๑ )嘿~嘿~”
少年转过头来,斜了少女一眼,“你又傻乐什么呢?”
“没啥!”阮嫣躺到床上转了个身。
付与也无所谓,蓦然正色道:“陆道人,你觉得我有几分像兵家门子?”
陆羽又是傻呵呵赔笑,敛袖一兜。
“凭心而论么?”
少年点头道:“当然。”
年轻道人不妨直言,“只见三分。”
“够了。”
付与伸出三根手指,解惑道:“当时在云外云楼时,我就猜到了会被盯上,便给自己布置出三个结局。”
“这三个结局,有两个都能接受。”
陆羽唏嘘一声,拽过椅子坐下,示意洗耳恭听,“贫道其实不常窥探与你。”
“我清楚,陆道人日理万机。”
少年侃趣后,又道:“上上策,黎客没有亲临,阮嫣也不念旧情,用不到纸人替死,便只与你交锋,可保安然无恙。”
陆羽点头如捣蒜,是这个理。
“贫道有好生之德。”
付与收回食指,再道:“上策,阮嫣念及旧情,把我杀死,黎客无从下手。”
“如此,便是结局,无需多言。”
年轻道人还是点头,“拔首连尾。”
少年再落下中指,最后道:“下策,便是阮嫣不来,黎客动手,道心受阻。”
“结局,恐怕要与陆道人决生死?”
陆羽忽然一个寒颤,道心有应,好似想起某事,佩服道:“兵策无解。”
他若真死在当时,黎客都不会答应。
付与洒脱笑道:“我和墨夷珺的这笔交易,都不赚钱,却也是都不赔本。”
“他要借我力,便须还我计。”
从一开始,无论是左家人,还是旁门同僚,都是在针对,仅此而已。
左光斗与黎客不露面,就他不用急。
年轻道人不禁喟然,“如此一来,除了黎客早就做好的后手,你全赚了啊?”
“不仅暂时脱身了旁门干系,还给妖刀示了威,看起来像是黎客早知会输?”
付与摇了摇头,“黎客确实厉害。”
“我也的确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留着‘御兽师’这一脉旁门。”
陆羽舒了下腰筋,遥望窗外远山……
年轻道人的脸颊莫名沧桑,“贫道难得朋友,臭味相投,的确难得。”
“贫道去看一看白悦,你们聊。”
他冲着阮嫣拢了个稽首,旋即离开...
少女忽然对付与说道:“你爷爷当时就和咱们说过,知道太多,并非好事。”
“兵家、道家,都是不得其死者。”
少年也认可,点了点头,捡起惨白的断臂,问:“你可以帮我缝上吗?”
阮嫣立马喜气洋洋,“成亲。”
“还是不用了。”
付与这就要起身,又被她拽下,“咱可是正儿八经的娃娃亲!爷爷定下的!”
说罢,少女高挺胸脯,出乎意料。
“塞馒头了?”少年往里面深扒了一眼,碎碎念着,“以前也不是这样啊?”
“女大十八变!”
阮嫣扇了一巴掌过去,就没再计较,嘱咐道:“躺好了!多疼也别动!”
“懂。”
少女敛起缝尸匠的针线,细眼不疏...
“你他妈摸哪呢!?”
“别动!小心我扎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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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狱洞天外,黎客坐在一人背上。
他浑身血窟,如付与之前遭遇一般,更有过之的是气府都被彻底打碎。
一身‘玉仙’修为沦成了废人。
“这个付与,倒是我小瞧他了。”
黎客拧下这名‘御兽师’的头颅,淡然道:“还好,我这个人也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可真是吓人。”不远处传来枯音。
左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