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狱洞天,一处周圆道场临江东。
有佳人纤手故误弦,只为周郎顾。
这名姿态丰腴的女子,蓦然提手敛住了音弦,一袭纱裙恰恰随与舞起。
她整衣抚臀亭立,规体段落座小椅。
美人一手轻托茶盏,一手慢醒,青褐不夜侯中的一面狐媚子被频频打碎。
“子安,你就只有这样才会来吗?”
周子安示以一抹微笑,委身坐在古琴前,以两指摩挲曲弦,轻弄音调。
他随而合髻理冠,温笔书扇...
“宋姑娘若是真心寻我,我又怎会不来呢?”
“何况子安今日也非因闻错乐临。”
宋妍遮面淑笑道:“哦?”
周郎直言:“一是久不见宋姑娘,觉了想。二,则是好奇前时到访的仙剑师与妖刀客。”
宋妍轻整纱裙,高挺胸脯,无觉半露旖旎风光。
她压抑唇角,柔情道:“子安在此洞天中也非三秋暂时,还有不解?在人家的印象中,周子安可是才高八斗的嘞?”
“一介酸书生,能得此评,实在三生有幸。”
宋妍婉婉掩唇,媚眼促狭温润。
周郎笼袖秉礼,又道:“昨日出府恰巧见一行人,大张旗鼓以‘刀剑’贩踪卖迹,想是旁门‘寻路人’,不管的吗?”
“若是宋姑娘与另一位府主都置若罔闻的话,子安可就要动手了。”
说罢,器宇轩昂的周郎便大步欲回...
宋妍被‘不辞而别’气得脸红心跳,一急就重跺了一脚,使胸脯都起轻颤。
“周子安!”
闻声,周郎脚尖轻碾而转身。
他抱礼敬道:“愿闻宋姑娘详娓。”
宋妍红着脸,几度欲言又止...
吞语好久,她才吐字如筛砾道:“周子安,你究竟要在何时破境?”
“心上人临危,周子安当仁不让。”
不知误过多少女子华年的美周郎,竟也有心上人?
宋妍恍然失神,却也觉人之常情。
她整出和笑,道:“祝你破境循规,而非得契。”
闻语,周子安笑容灿烂。
“天凉了,宋姑娘还是披裘衣的好,以免受染风寒。”
宋妍低下头去...
她悻悻拉衣,收胸遮壑,面色立即若半春娇羞。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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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鼎华城,富贵高耸。
统立冥狱洞天中的错街络巷……
三人游行长街,付与牵缰在后。
陆羽耸肩摊了摊手,仍旧大步往前。
少年惊诧道:“你是说‘寻路人’一脉在背后推波助澜?”
“没错。”
陆羽阴阳怪气着,“托你的福,贫道没有白支一天的算命摊子,凑巧就瞧见了几名隶属旁门‘寻路人’的仙师。”
“贫道在当时还算过一卦,虽未得明意指点,却是知晓了他们基本难脱贩卖你我踪迹之事。”
付与轻打肩颈,顺手摘下挂在马鞍的牛皮酒囊,猛灌了一大口。
他伸手一抹嘴边,说道:“凡是旁门左道之流,完全可以省去猜忌,找到了便直接打杀的即好。”
陆羽赧颜矜笑,故作正襟束领。
“若是真可行,贫道当日便动手了,这一伙‘寻路人’,都是折五境的仙师,更有甚者已为醇粹,暂时是得罪不得。”
“而且贫道想来,这大抵也就是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底气所在了。”
少年若有所思,隐似一计上心头?
他顿然抓起妖刀,滑展半尺霜锋,与其所映之人面四目相对。
玄螭敕令!
归鞘之时,一缕炁力悠悠流窜在外。
“不用你管了。”
陆羽倒是能放得下心来。
他即刻缩手入袖撑布,以二指在上绘局求果...
至于白悦?
她一直翻腾着荷包里的碎银几两,总觉得付与可能偷了用...
年轻道人蓦然说起:“贫道昨日还见到了一名儒家‘文丹’。”
“‘文丹’?”少年三两下将指诀收起,问:“是哪一位?”
陆羽故意卖关子道:“此人跻身醇粹之境已有二十场花荣花谢,却仍是儒家最为抱有期冀者。”
“据说,他与冥狱洞天明面后的另一位府主颇为关系微妙。”
“若是你我可得其支护,在此处洞天之中,横行霸道也无妨。”
付与听得耳朵起茧,直接恼了火。
“你他妈能直说吗!?”
陆羽一闻此话,没料想地偏了偏头。
“这态度?不说也罢!”
少年也未跟着纠缠,转身便走……
大骂了一声‘狗日的’。
“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