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你,才称一声前辈、府主,我若是不想敬,直唤你宋妍真名又何妨?”
江东道场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付与将两只腿甩到桌案上,直言不讳道:“难不成你还能就此打杀了我?”
下一刻!
宋妍攥起的一拳打来,锵然如山崩。
少年却纹丝不动,稳若坚磐,就任由袖中的一本古卷《世说》掉出来。
也只是一刹那,便在其周身拢出一圈波光粼粼的障法……
可也是当即出了裂痕!
仿佛宋妍再一试力,就要彻底崩毁。
“炼化《世说》的炼器师,除了某个胆大妄为的墨家门子,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这名丰腴女子先行一番赞美,才继续说道:“不过,你该不会以为江愁在我这里能说上话吧?”
“无碍,无碍。”
付与干脆席地侧躺,托着一腮。
他说道:“反正只需要你将我打杀在此,我便借着‘兵胎’就势兵解于器。”
“再让‘玄螭’代我一行,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使其如瓷落地。”
“支离!破碎!”
宋妍空了攥拳,盯着这个没来由如此猖獗的男孩,“你就不怕我秋后算账?”
“怕啊!”
少年实诚道:“而且我不就是在‘秋后算账’吗?”
他又提起张渊的头颅,“等到了纵横一家找来,他们肯定会记得,张渊是死在你的功德堂里。”
“并且是你重新整治过功德堂后!”
付与摇了摇头,故意道:“可惜,他们不会知道你的本意,其实是针对我。”
如此一连串说罢...
竟是将堂堂上偶境仙师的宋妍,都给说得道心有应。
她将一手负后动指诀,二话道:“说说你想要干什么吧?”
“简单啊!”
少年蓦然阴鸷狠戾,“让你带着这一座功德堂,与长生白流的‘何婉桥’拼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好容我坐收渔翁之利。”
宋妍不得不委曲求全道:“可是不论如何,你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付与忽然站立,“你们呢?”
“为什么针对我?不也只是因为‘兵胎’与‘玄螭’之事?”
少年躺得不舒服,便伸了个懒腰,有所谓道:“既然周郎不愿意为黄商观主出手一回,我就干脆逼他不得不返儒家文庙好了。”
说罢...
宋妍负后的左手已然成握一沓符箓,一纸纸,尽为龙蛇符箓、血光昂扬。
她把袖口一震,使唤符箓像撒豆子。
付与也眼疾手快,取出囊中三颗符篆琉丹,三颗被墨夷珺精手过的符篆琉丹。
吞下后,他依旧巍然不动。
硬接下这场符箓红雨,使得其一袭红衣都残缺飘摇,好在有胸口的血窟补缺。
少年又将‘元身内敛’,近乎与妖刀同体共生,“宋妍,你以为我傻啊?”
“来!弄死我!”
付与把妖刀一丢,却是当即御后。
你弄死我,我便兵解。
“我这人,向来事不得成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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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在装!?”
陆羽不敢相信,邹子却是有意道破天机,“怯懦、愤恨、狂怒、心机,或者是谦卑,你能够看到的,甚至看不到的。”
“全部都在他自己‘吊儿郎当’的性格之下‘绽放’。
“有时候,去演,不难,难的是演到旁人认可、自己深信,才能让你没有占卜的法子。”
“你自己没少算吧?我估计着,你大抵还是没敢承认的吧?”
年轻道人挠了挠紫肿的脸,“可您怎么就能算出来呢?”
“哦?什么意思?”邹子带着一股子捧杀的狠意,问道:“化仙小道人的算术绝伦,当真是想要和我分庭抗礼不成?”
“不敢。不敢。”
陆羽赶紧摇头,自己可挨不住第二顿打了。
邹子又道:“陆禾所言,你的确是该往心里去,付与这种人,可不好为友。”
“贫道还是愿意相信的。”陆羽傻笑了两声,陡然想起扶正被打歪的鱼尾冠。
“就凭他说过不与你死斗?还是凭他后补出来的一句即便你动手,他也不会与你死斗?”
青年男子斜量陆羽,让他打了好几个寒颤,“邹先生连这都算得出来?”
年轻道人还是傻乐,想着算得出来才是正常的,“不过,邹先生的卦象,与贫道所求不同。”
这位邹子大家点了点头。
“在当年,你的‘却欲’师叔,倒是也与李魆的关系不错,算是珠玉在前。”
“可是你也别忘了,仙剑之所以能够到你师父手里,正是因为他暴毙而亡。”
年轻道人笼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