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这火起得可真猛，才眨眼功夫，火光就窜那么高，吓人得很！”
“我也看见了，我家离这儿不远，刚打了个盹儿，没几分钟就闻到浓烟。到门口一看，整个顾府都烧起来了。”
“你说这么大的火，顾府里头就没人察觉吗？”
“听说死了不少人，作孽啊！”
几个围观路人的谈话，引起了莫然的注意。
她原先的计划是先将顾行俨救出，再纵火烧掉顾府，制造出他死于火灾的假象。
为此，她特意提前仔细观察过顾府的房屋结构。
顾府的建筑并非完全由木材构成，而是以砖石为主，墙体坚固。按理说，即便火势再猛，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整个府邸燃烧殆尽。
为了确保计划成功，莫然甚至打算回到现代，带些汽油来助燃。
可如今这场火却烧得如此迅猛，霎那间吞噬了整个顾府，连府中的小厮都未察觉。
这绝非偶然。
莫然顿时警觉起来。
这场火，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如果仅仅是为了杀顾行俨，又何必让那些无辜的小厮跟着陪葬？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些小厮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要么在幕后黑手的眼中，小厮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眼前的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而她对大梁的权力斗争了解得太少。
想到这里，莫然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还是决定先回去通知王嬷嬷。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巷口时，远远就看到院门敞开着，小灵通正指挥着几个小厮，将家具一件件搬进院子。
“莫姐姐！”小灵通一眼就看到了愁眉不展的莫然，欢快地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姐姐，你没事吧？”
王嬷嬷闻声赶出来，关切道：“莫姑娘，你没事就好。方才听闻顾府走水了，我正准备去寻你呢。”
“对不起，王嬷嬷，我没找到顾行俨。”莫然看着王嬷嬷慈祥的面容，心里有些发酸。
小灵通调皮一笑：“莫姐姐，顾叔在城外，忙完就回来。”
“他出城了？”莫然听后，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瞬间化作了一股长长的舒气。
可转念一想，这顾行俨怎么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害自己白担心一场。
小灵通似乎看透了莫然的心思，笑道：“莫姐姐是不是担心顾叔？顾叔这人就是这样，也总是让我操心！”
“我和他不熟，没什么好担心的！”莫然还有些怨气，随即转移了话题，“汴京城都封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灵通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神秘兮兮地把莫然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莫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王嬷嬷。”
莫然见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地蹲下身来，凑近他，“什么秘密？”
小灵通环顾四周，确定王嬷嬷返回院里了，才悄声道：“我和城防司的一位总旗是忘年之交，这次能进城就是托了他的福！”
“你怎么认识他的？”莫然有些惊讶，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和总旗交上朋友？
“其实这事儿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那天我见总旗的儿子在河边玩耍，就故意推了他一把，结果他掉进河里了。”
看到莫然瞪大的眼睛，小灵通赶紧补充：“不过你放心，我早就算好了，那河不深，淹不死人！况且...况且谁让他总嘲笑我没爹没娘。”
莫然听得目瞪口呆，这小家伙竟然如此心思缜密，连这种事情都敢设计。
“等他在水里挣扎时，我就跳下去把他救上来了。他爹爹得知后，对我十分感激。后来，我还经常提供些线索，帮总旗抓捕逃犯，日子久了，这关系就更铁了。”
“你搞这些小动作，不怕王嬷嬷知道吗？”莫然问道。
小灵通脸色一变，摇头道：“莫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嬷嬷！嬷嬷知道了定会打我屁股。但你看，这不帮了咱们大忙吗？汴京城现在封得紧，我要是没这层关系，还真不好进来。”
“莫姐姐，我也是没办法。顾叔经常不在，就我和嬷嬷相依为命，我要是不机灵点，岂不是任人欺负？”
看着小灵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莫然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没有妈妈被霸凌，那时的她也从不妥协。
“小灵通！我都收拾妥当了。快带莫姑娘进来歇息会儿。”王嬷嬷从院中探出了头。
小灵通立刻朝莫然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恭敬地回应着：“嬷嬷，我们这就来。”
***
“少将军，不对劲！”石头拉紧了手中的缰绳，马车骤然停下。
顾行俨望着远处的情景，眉头紧锁。
玄甲骑的大营被层层包围，龙腾军的旗帜在远处飘扬，显然他们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
“好像是太子的龙腾军。”石头面露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