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俨未曾料到她会如此靠近，一时心神恍惚，耳尖霎时染上一抹红晕，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
莫然似乎也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脸上的红晕却愈发明显。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明白了吗？”
顾行俨垂下眼帘，暗自定了定神，将心头的悸动按捺了下去。
“那就快去吧，”莫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边说边打算去找小灵通，脚步急促，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
顾行俨反射般地向前一步，稳稳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两人的脸庞在这一秒，不期而遇。
莫然的鼻息轻轻拂过顾行俨的脸庞，撩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而莫然也不禁陷入了他的眼底。
此刻，他们彼此静默，仿佛连呼吸都是暧昧的讯号。
就在气氛微妙得令人窒息之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哟，小孩能看这个吗？”小灵通调侃道。
莫然猛地弹了起来，背对着顾行俨，心跳还未平复，故作镇定地对小灵通说：“我有事和你说。”
顾行俨也迅速调整呼吸，轻咳了一声，神色如常地朝小灵通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走向院外。
他又回到顾府，找了一面还算完整的墙，用夜光颜料留下了一行字：
“赵三德，两日之内，亲至此处，向吾请罪。违者，后果自负。”
夜光颜料在月色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辉，使字迹在黑暗中显得分外诡异。
回去的时候，小灵通已经出去了，只有莫然的屋里还亮着。
顾行俨想起方才两人的亲近，莫然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不自觉地走到了她的门口。
他抬起手，指节悬在莫然房门前的刹那，脑海中忽然闪过父亲身死、背负的重责、大梁的安危。
这些如千斤重担，狠狠压在他的肩上，提醒着他眼前的现实。
眼下大梁的动荡、幕后始作俑者的踪影未现，还有背后的阴谋重重叠叠，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喘息。
相比这些，眼前这丝悸动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女儿情长，岂能贪恋？”顾行俨自嘲一笑，慢慢地放下了手。
况且，莫然始终不属于大梁。或许有一天她终将离开，而他必须留在这片山河之间，守护他的家国。
***
透过窗户，莫然看到顾行俨的身影向她所在的屋子走来，心中一阵紧张。
她拿起手机，快速地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确认没问题后才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
可此时，顾行俨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这顾行俨到底怎么回事？”莫然不满地嘟囔着，心中泛起了一丝失落。
想到之前顾行俨靠近自己时那急促的心跳声，她几乎确定他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但为什么不干脆说清楚呢？
莫然的思绪转得飞快，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哼，你不说，还指望我主动吗？咱们就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正当她忿忿不平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灵通探头探脑地进来了：“莫姐姐，事情办妥了。用不了多久，消息就能传到赵主事的耳里。”
“今晚让石头去顾府盯着，记得让他带上千里传音，有什么动静可以及时联系我们。”莫然心不在焉。
小灵通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又转过头来，神秘兮兮地问：“顾叔回来了吗？”
莫然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不知道。”
小灵通立即读懂了她的态度，贼笑道：“那肯定是回来了。他回来竟没找你聊聊？”
莫然气鼓鼓地不作声。
小灵通看她这反应更是兴奋异常，拍着胸脯说：“莫姐姐，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回去教训他一顿！”
莫然等了一夜。
她听着夜风轻轻拂过院中的树叶，听见石头离开的声音，却等不到顾行俨敲门的动静。无线电台也一片寂静。
翌日清晨，莫然和顾行俨前往吴府，两人之间相对无言。
到了吴府，今日吴千户也在府中，夫妇二人格外热情周到。
莫然对此早有准备，她一如昨日将顾行俨支了出去，而自己则游刃有余地与吴千户夫妇闲谈。几句似真似假的言辞，使两人对她的信任愈加深厚。
“昨夜也不知怎的，三郎又犯病了，若不是有‘神医’给的神药，恐怕...”吴夫人满脸感激之情。
“夫人不必过分担忧，今日观三郎气色，那缠身的冤魂已淡了许多。若继续诚心祭告，必能痊愈无虞。”
说罢，莫然又取出了几支万托林递给吴夫人，依旧分文不取，神态淡然，仿佛这一切只是举手之劳。
吴千户夫妇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只以为真遇上了悬壶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