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源石已化为了这个世界的命脉,它诞生了利益,力量,痛苦,仇恨,催化出无数的怪物。
怪物们理所应当被人恐惧,憎恨,歧视,尽管在不久之前他们也在做相同的事情,尽管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过着属于各自的生活。
感染了源石病的人大多会走向两个相反的极端,自怨自艾,绝望等死,垂死挣扎后歇斯底里的疯狂,又或者仍然对生怀抱有希望,勉强活着。
聚居地的夜晚和白天都是寒冷的,草皮和树枝搭建的房屋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所以他们时常会聚在一起,在夜晚点燃篝火。
他们不敢再白天点燃篝火,因为浓烟会迎来乌萨斯的巡逻队。
乌萨斯抛弃了他们,他们要在这片广袤的雪原上独自活下去。
篝火燃起的光芒和温度能驱散人身上和心底的寒冷,人们需要火,因为最开始人从它的身上获得了庇护。
当火光照映在一双双灰暗无光的眼底时,多少会出现一点光亮,寒风冻僵的黑色晶体也会在火的温度下渐渐不再疼痛。
“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明天我会想办法再出去一趟,光靠野菜和树皮这里的人迟早会坚持不下去。”
说话的男人叫耶格夫。头顶长着两根黑色的犄角,一名萨卡兹人,很难想象一名以残暴冷血著称的萨卡兹会成为这群人的庇护者。
但也不难想象,如果将萨卡兹与感染者联系起来,无疑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也只有这群邪恶残忍的萨卡兹才会与感染者为伍。
“我们和您一起出去,耶格夫先生。”
“我会挑选几个人,出去的人不能太多,以免被巡逻队发现。要留下更多的人负责营地的安全。”耶格夫烤火的手掌摩擦了一下。“卡巴亚夫,明天我们离开后,你负责管理营地,在我们回来前,白天不要再组织人出去捕猎了,放在晚上吧,尽量节省食物消耗。”
“好的,耶格夫先生。”卡巴亚夫点头,又有些为难。
“有什么就说吧,卡巴亚夫,不要支支吾吾。”
“耶格夫先生,就算我们尽量节省,但我估计营地里的食物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月。”
“我们会在半个月之内赶回来。”
“半个月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吗?”
“会的。”耶格夫巡视了在场人的所有人一圈:“就算没有我们也会在半个月内回来,听说外面也有一群自称游击队的感染者,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势力,这次出去我会试着联系他们。”
“耶格夫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几名感染者有些激动。
“是真的,不过乌萨斯太大,我们不一定能联系上他们,事在人为吧。”耶格夫笑了笑:“卫队要接着训练,不能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也有足够自保的力量。”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说不定,那群感染者已经被巡逻队剿灭了。
但看着这群燃起了一点点希望的感染者,他实在无法将这个原因说出口,有时候人只需要一点希望,哪怕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希望。
“但他们愿意接纳我们吗?耶格夫先生。”
“我想他们会愿意的,因为我们都是感染者。”
“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就好了。”
“不要放弃,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在卡兹戴尔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无论黑夜如何漫长,白昼总会到来。如果连你自己也放弃了,世界也会放弃你。”
“我只是……耶格夫先生,我们真的能像您说的那样活下去吗?”
“会的。”耶格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萨卡兹男人的手掌粗糙有力,仿佛能给人带来安心的力量。
“我相信我们会活下去。”
“耶格夫叔叔!!!”
有人大声的喊道,耶格夫抬起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的雪地里跑了过来,他挤开坐着的人群。
“是小列夫啊……”
“小列夫,过来,让我看看。”有人拉住了男孩的手,强硬的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按着他的头:“都长这么大了。”
“别摸我的头!卡巴亚夫……”小列夫龇着嘴不满的打开男人的手。
“要叫卡巴亚夫叔叔!混小子。”卡巴亚夫捏了捏男孩的脸,男孩撑着这个时机挣开了他的手。
“你想的美。”
“算了吧,卡巴亚夫,就你这个岁数还好意思让人叫你叔叔?”
“要我说,叫爷爷还差不多。”
“滚滚滚,信不信等你们走了我扣你家粮食!”
“你敢!”
“嘿,你觉得我不敢?还没有什么是我卡巴亚夫不敢的。”
“*……乌萨斯粗口……*”
“小列夫,你怎么跑出来了?”耶格夫问。
“我听到你们的话了。”小列夫仰起头:“耶格夫叔叔,明天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出去,我也是乌萨斯男人!”
“你?”
众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