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俨凝望着前方,闪过一丝不安。
“东海人?这事不会与晋王有关吧?”石头一脸疑惑。
顾行俨摇了摇头,神色沉重。
倘若是他,是绝不会与南疆蛮族勾结的。
任何一位忠心于大梁的臣子,都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是以骁勇正义闻名的晋王。
在顾行俨的眼中,晋王更像是一位将军,而非醉心于权利斗争的皇子。
这也是他一贯敬重晋王的原因。
然则,眼下整个大梁都知晓,晋王是与东海接触最多的人,太子被刺杀一事,只要刺客一日不落网,晋王便难以洗脱嫌疑。
“我也不信晋王会干出这种事,会不会是遭人陷害了?”石头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焦急道:“该不会是因为晋王帮了咱风林军,才被牵连的吧?”
顾行俨依旧摇了摇头。
虽朝廷中有人对顾家不利,但风林军是在打了胜仗后,归途上才遭遇偷袭的,这一事实朝野皆知。
晋王收容风林军残部,按理说,应当是得到朝廷默许的举动。
更何况,风林军的残部不过区区几十人,对朝局影响甚微。
晋王在朝中威望颇高,战功显赫,是众皇子中最受尊崇的一位。仅仅为了接纳风林军残部,就不惜冒如此大险去陷害晋王,实在不合情理。
这件事,显然是针对晋王而来。
“石头,去玄甲骑大营。”顾行俨命令道。
晋王在城中和玄甲骑营内必定留有心腹,如今汴京城已封锁,消息恐怕难以传递出去,唯有尽快通知玄甲骑,才能为晋王争取一线生机。
晋王曾救风林军于水火,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晋王被陷害。
石头挥动缰绳,马车如离弦之箭,朝着玄甲骑大营飞奔而去。
马车行驶到十里亭附近,顾行俨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灵通正坐在一辆马车上,车上除了车夫,还载着两个面生的小厮,正往十里亭的方向驶去。
“顾叔!”小灵通眼尖,一见顾行俨,迫不及待地让车夫停下车。
他回头嘱咐了两句,随即从马车上跳下来,独自跑到了顾行俨的跟前。
“顾叔!顾叔!莫姐姐回顾府了。”小灵通见到久违的顾行俨有些激动,“你怎么在这?”
“我有急事得去玄甲骑大营一趟。”顾行俨解释道,目光落在小灵通的马车上,“你这是去哪?”
“去十里亭!我正要去帮莫姐姐搬运卧榻呢。”小灵通咧嘴一笑,满脸得意。
“太子遇刺,汴京城封了,你暂时可能回不去了。”
小灵通听后眼珠一转,自信地拍着胸脯,“我自有办法。”说着,他附在顾行俨的耳边,细细地低语起来。
“行事要谨慎。”顾行俨提醒道。
“顾叔放心,别小瞧了我的人脉。”
没等顾行俨开口,小灵通又抢先说道:“我回去以后,会给莫姐姐和王嬷嬷带个口信,就说你有事要忙,忙完就回去,让她们不要担心。”
顾行俨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算你机灵。”
小灵通嘿嘿一笑,仰起头说:“顾叔,那你自己也得机灵些,别老让我操心。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
顾行俨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小灵通飞快地跑回马车旁,招呼两个小厮继续赶路。
顾行俨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欣慰一笑,转身交代石头:“我们走吧。”
***
莫然走在回顾府的路上,总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此时已是上午九点,但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门窗,偶尔有几家开着的,也冷清得很。
街上行人稀少,行色匆匆,仿佛急着躲避什么。
城防司的三五成群地巡逻着,手中握着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路上的每一个人。
莫然觉得奇怪:难道大梁平时就是这样的?
正当她疑惑时,忽然看见前方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股黑烟。
定睛一看——正是顾府所在的方向。
莫然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赶往顾府。
可刚跑了没两步,立刻引起了城防司兵士的注意。
几名兵士迅速靠拢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么慌张干什么!要去哪里?”为首的一个壮汉冷眼打量着她。
莫然不想惹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从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子,悄悄递过去,“官爷,我家里有急事,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行得通。
兵士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目光稍微缓和了些,冷哼一声:“城里戒严,赶紧回去。”
“官爷,方便透露下,为什么戒严?”莫然不明所以。
兵士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今日太子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