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这个神医确实难得一见,不如请她回去为吴三郎详细诊断,也许能彻底根治他的哮病。”
听了小灵通的提议,吴夫人眼前一亮,立刻热情地邀请莫然,前往吴府诊疗。
莫然心中暗自窃喜,这事已成一半!
然而,脸上却保持着一副淡然的神态,矜持地点了点头。
入了吴府,她细细“查看”了吴三郎的病情,随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不时摇头叹息。
“神医,我家三郎的病究竟能否根治?”吴夫人见状,焦急不安。
“有些话,小女子不知当讲不当讲。”莫然犹豫不语。
“神医直言无妨,我定不惜任何代价。”说罢,吴夫人低声与身旁的丫鬟耳语了几句。
丫鬟听罢,便匆匆离开。
“徒儿,你且出去。”莫然朝顾行俨眨了眨眼睛。
顾行俨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他要趁此时机,去完成莫然交代的另一项任务。
莫然一边为吴三郎把脉,一边若有所思道:“这病每逢春日加重,至夏季便稍见好转。”
“正是如此!入夏后几乎不曾发作,今日偏偏犯了。”吴夫人大为惊讶,看样子对眼前的这位“神医”早已深信不疑。
莫然心想,那投壶的箭尾上沾满了花粉,不发病才怪呢。
但表面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缓缓开口:“病根不全在体内。”
“哦?”吴夫人不解,忙问:“神医,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小女子是茅山道医。方才我察觉到吴三郎的身上缠绕着些许冤魂,这些魂魄离世不久,虽眼下无大碍,可日子久了...”莫然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吴夫人急得坐立不安,才继续说道:“病情将愈加严重,甚至危及性命!”
“什么?冤魂?!”吴夫人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把凳子掀翻。
莫然心中得意,面上依旧从容:“想要根治吴三郎的病,首先要将这些魂魄请走。”
“那该如何是好?请神医赐教!”
“其实也不难。”莫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每晚子时,吴夫人只需在吴三郎房中,面朝东方,烧香忏悔,诚心祭告,便可安抚那些魂魄,使其离去。”
“就这样?”吴夫人思索片刻后,问道:“三郎不过十岁,怎会招惹冤魂...”
莫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吴夫人:“夫人可曾听过‘父债子还’一说?”
吴夫人脸色煞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慌乱中捂住了嘴。
莫然从怀中取出一支万托林喷剂,递到她手中,嘱咐道:“若三郎再有发病,便用此物暂时缓解。”
吴夫人连忙接过喷剂,朝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呈上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莫然轻轻摆手,义正言辞道:“无须如此,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
此时,顾行俨从外面走了进来,暗暗朝莫然递了个眼神。
莫然心照不宣,起身拱手道:“夫人,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明日再来为三郎复诊。”
说罢,带着顾行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吴府。
***
夜色沉沉,微风掠过,顾行俨与石头小心翼翼地潜伏在吴府上风口,按莫然的计策,撒下了大量的花粉。
不多时,一阵嘈杂的动静自吴府传出。
片刻后,府内渐渐归于平静。
顾行俨与石头相互对视,心中明了:吴三郎又发了一次病,计划顺利进行。
自从刺杀太子的刺客被抓,城中宵禁早已解除。然而今日正值中元节,街上行人寥寥。
“石头,为免人多眼杂,你先回去。我去一趟顾府。”
说罢,顾行俨独自一人,沿着僻静的小巷,向顾府的方向前进。
赵主事至今不知身在何处,他想回去寻一番,看看是否有残留的线索。
行至顾府附近,顾行俨远远便察觉到一丝异样。
一道人影徘徊在顾府前,时而张望,时而迟疑不定,似乎有意靠近,却始终不敢踏入。
顾行俨心中警觉,悄然放轻脚步,缓缓靠近那人影。
那人影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身子不停地发抖,显得异常诡异。
顾行俨愈发疑心,刚要进一步逼近时,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然转身,发疯般地朝南面狂奔而去。
顾行俨随即紧跟其后。
那人脚步凌乱,慌不择路地在狭窄的小巷中狂奔,四周一片昏暗,唯有路边的灯笼偶尔洒下微弱的光芒。
顾行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仓皇逃窜的身影,脚步轻快如风,眼看就要追近,突然,那人拐过一个街角,瞬间消失在汴河的喧闹之中。
他急步追至河边,河岸两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皆是为了放河灯祈福。那人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顾行俨只能折返回家。
推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