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何思为还是认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而低着头弯身干活的人听到有人过来,也本能的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她欢喜的张开口,还没等出声,已经被紧紧的抱住。
啪嗒。
张玉方手里的扫把落在了地上,她僵硬着身体,好一会儿才抬起双手紧紧将何思为抱住。
何思为鼻子酸酸的,“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张玉方听到这些话,内心却忍不住愧疚起来,“对不起,当时的情况,我做不到通知你。”
我也不知道还有人关心她。
张玉方抱着何思为的手又紧了几分,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对不起。
两人的情绪许久才平复下来,就坐在树带下面的石头旁说话。
何思为问,“到底当年出了什么事?我听到的消息是你被大火....”
张玉方笑笑,与当年青涩的小姑娘比起来,此时的她成熟了很多,她望着远处,似陷入了沉沉的回忆。
从她的叙述中,何思为才明白当年她经历了什么,越听越心疼。
原来那时何思为要走,问她要不要一起离开,张玉方最后选择待在精神病院,谁都没有想到已经处置过的精神病院,之后仍旧不安宁。
为了争得权利,有人甚至放火,张玉方逃出去了,她想过回去,在听到业精神病院公布她也在死亡名单后,她犹豫了,这是一次机会,一次新生的机会,她可以从头再来。
一念之间,她偷偷爬上火车,最后来到了首都,正好国家政策在慢慢放开,也成全了她,让她在学校这里有了栖息之地。
张玉方说,“原本,我想让所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已经不在了,但是每到晚上,我总会想到你,想到你带我逃出连队的日子,那时特别想你。所以当姜领导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告诉他我的身份,那时我想过如果他通知我家人,我就逃,逃到南方去。我听一些老师私下里议论,现在南边海边城市要开放,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何思为握着她的手,“去吧,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现在是新生了,那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支持你。”
张玉方笑着用力点点头,“思为姐,能见到你太好了。”
何思为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的心情,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之后,何思 为等到小学放学,张玉方打扫完学校,带着她回了四合院,老沈和何枫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看到何思为带了个人回来,两人以为是她同学,等听到何思为介绍说是北大荒当年的朋友时,老沈多看了一眼,眼里透着打量,何枫也很好奇的多看几眼。
以前只知道姐姐下乡做知青,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带知青的朋友回来。
张玉方虽然成熟了很多,但是到了这边后,仍旧很拘束,叫了人之后,就老实的坐在那。
何思为没有当众解释张玉方的事,等饭后收拾完桌子,说了会儿话,她让张玉方去她屋里休息,又打发何枫去学习,单独留下来和老沈说了张玉方的事。
沈鸿文说,“是这样啊。”
何思为疑惑的问,“爷爷,哪里不对吗?”
沈鸿文摇头,“没什么。”
何思为觉得老沈一定是有什么事,但是她问了没说,再追问也没有用。
她说,“爷爷,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
沈鸿文说,"朋友来了,去陪朋友吧,好好招待对方。"
何思为说知道了。
回自己屋前,她又去何枫那转了一圈,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听到老师很照顾他,同学也没有排挤的,学习也能跟上,课后自习老师还找他去办公室给他补过课。
何思为看弟弟的精神头也足,知道他在学校挺好的就放心了。
让他早点睡,这才回自己屋。
一进去,看到张玉方坐在椅子上,浑身拘谨,何思为说,“怎么不上床?”
张玉方说,“思为姐,我在椅子上搭个板,铺个被子就行。”
何思为说,“走吧,我先带你去洗澡,回来咱们再睡。”
看出张玉方的担心,何思为没戳破,而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带她出去,路上说,“在学校洗澡人多,我也是一周一洗,去胡同前面的澡堂子。”
张玉方小声说,“学校每个月给我十五块钱,学校有自己的澡堂,我每周可以去一次。”
何思为笑了,“这不是挺好的,你不说我也猜到钱你都没有花吧?”
张玉方说,“我怕万一学校不要我了,手里有钱我还能熬些日子。”
何思为听的心酸,“没事了,以后不是有我吗?再也不怕了。”
张玉方却很认真的说,“思为姐,知道你上大学那一刻,我特别开心,你这么好老天爷该让你幸福的。”
“知道你过的好,我就安心了。”
何思为拍她的头,“傻丫头,什么叫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