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水喝吧。”
交代一句,张洁坐在椅子上,找到新写的段落。
先看到出现了个人物,于北蓓。
长张狐狸脸的女孩于北蓓,是传统意义上的“坏女孩”,第一次见面她便亲昵的搂紧“我”,在“我”迅速沉沦温柔乡之际,她又跑去别的男孩儿家过夜。
这使“我”忧心如焚。
[“你们三个人昨晚怎么睡的?”方方问他们,“屋里就两张床。”
“上半夜睡这张床,下半夜睡那张床。”于北蓓从容应付,然后咯咯笑起来。]
张洁会心一笑,这个人物刻画的不错,生动,新颖,是文学作品中从未出现过、现实生活中又真实存在另类形象。
她肯定了于北蓓这个形象,然后继续往后看。
米兰这个角色又出现了。
米兰是“我”青春期勃发的荷尔蒙的欲望对象,江弦用极美好的文字去描写她。
[这个活生生的、或者不妨说是热腾腾的艳丽形象便彻底笼罩了我,犹如阳光使万物呈现色彩。]
故事没有像张洁所想象的陷入俗套。
米兰的形象开始颠覆并摇晃。
很难想象,江弦在第四章的末尾,这样去描写那个光彩照人的米兰:
[我甚至能闻到她腌脏的嘴中呼出的热烘烘的口臭和身上汗酸味儿。有一阵,我还怀疑她有狐臭,这个怀疑由于太任空无据和不久也放弃了。但我有确凿的证据认定她有脚气,她夏天赤脚穿凉鞋,脚趾间和足后跟布满鳞状蜕皮。]
这样写确实对了。
而且极妙!
张洁很认同江弦这种写法,力透纸背、鞭辟入里的诠释那个年纪男孩的拧巴。
爱慕又不敢表达,只能酸溜溜的贬损。
但是
她忍不住抬头瞥了眼桌对面的江弦。
创作源自生活。
就目前故事的剧情发展,她很难不去怀疑,江弦年幼时曾在感情方面,遭受过多么巨大的创伤。
光是想象一下她都忍不住心疼。
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净被坏女孩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