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皆是大梁未来的栋梁,却只沉醉于情爱悲欢,眼界如此短浅!”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大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头石头挺胸昂首,大步走到一位样貌丑陋的男子身旁,气势凌人。
顾行俨对他突兀的行为很不解,侧目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生事。
然而,石头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大声道:“若大梁皆尔等之人,何时才能一统江山,成就千秋伟业?”
“哦?我大梁兵强马壮,何时轮到胡人指手画脚?况且竟还在本王面前放肆!”一位自称“本王”的男子冷声呵斥道。
大厅内顿时爆发出讥讽的笑声,气氛愈加喧闹。
顾行俨抬眼望去,这位自称“本王”的男子年约十八九,眉目如画,双眸似星辰般璀璨,气质中透着几分贵气与傲然。
他虽与皇子往来甚少,但众多皇子之中,喜好诗词且常流连于红尘之地的,唯有九皇子襄王。
石头丝毫不为所动,面带从容,自信说道:“王爷见谅,我不过是长得俊俏些罢了,其实也是大梁男儿。”
顾行俨眯起眼,心中疑虑渐生。
石头平日性格粗犷,却绝不会贸然冲动行事,更说不出这些文绉绉的话,显然背后有人指点。
他猜测,一定与石头身上的包袱有关,或许...
“这位公子,不知...”襄王轻轻摆弄着手中的青玉扇,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是否愿意一展才情,给本王和在座的诸位开开眼界?”
石头爽朗笑道:“王爷,我可不是公子,那位才是我家公子。”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顾行俨。
见他衣着简朴,相貌丑陋,完全不似富贵人家的公子,纷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那就让你家公子一展才华,给我们开开眼!”有人起哄道。
“所言极是!让这位公子作一首诗,也让我们这些浅见之人瞧瞧,大梁栋梁该作何等诗篇!”
“莫不是口出狂言罢了。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催促下,顾行俨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当这些文人骚客在花天酒地之时,风林军在战场上厮杀;
当他们安享繁华的岁月之时,风林军在刀枪之下拼搏;
当他们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时,风林军在烽火硝烟中历经生死。
这般安稳的生活,皆是由无数将士们的血与命换来的!
如今风林军仅剩的残部被困,顾家几近灭门,而他,还要被这些人嘲弄,实在可悲、可笑、更可恨!
石头深吸一口气,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即清了清嗓子:“我家公子曾作诗几首,极为精彩!我这便为诸位念上一首!”
他顿了顿,声如洪钟: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诗句一毕,大厅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慑住,甚至有些文士悄悄取出笔墨,将诗句一字一句细细记下。
良久,有人不服气,嘴硬道:“这诗虽好,却不符题意。这场比试的主题乃是酒…”
“那不妨听听这一首如何!”不等他说完,石头又豪饮下一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石头声音浑厚激昂,带着满腔的热血与激愤。
顾行俨听到此句,心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些战死沙场的风林军将士们,胸中怒火燃起,难以平息。
石头与他对视,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
顾行俨缓缓转向襄王,拱手行礼,扬声问:“襄王殿下,此诗如何,还请赐教。”
“这...”襄王一脸尴尬。
“好诗。”
慕容晓晓轻盈上前,纱裙随风轻摆,腰肢纤细,若隐若现。
“昔闻镇北大将军顾无殇,威名远播,天下皆知。可惜昨日一场大火,将顾府付之一炬。今日竟在公子身上,依稀见得顾氏骁勇之风,实属难得。”
她唇角微扬,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有意无意地试探着什么。
“慕容姑娘,言重了。像我这等只会舞文弄墨之人,如何能与骁勇善战的将军相提并论?”顾行俨不卑不亢道。
一声闷响忽然打破了微妙的气氛——石头重重地倒在桌上。
顾行俨侧身看去,只见石头四肢摊开,呼吸绵长,显然是酒意上头。
就在此时,石头随身携带的包袱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呼叫石头,石头你还在吗?”
是莫然。
顾行俨猜得没错,包袱里果然藏着“千里传音”,莫然就在另一端与石头联系。想必刚才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