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蓉很想骂人,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只能愤愤地说了句:“真是胡闹!”
“宁宁现在才十岁,这事不着急,等日子好过些,咱再想办法退婚吧,总不能将人姑娘耽误了,到时候好好补偿对方就是。”方辞年倒是乐观。
“也只能这样了!”梁安蓉无奈,“不过有一点我们还得记住才行,这古代都喊的爹娘,咱们可别露馅了,不然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
方宁点点头:“嗯,我们都要注意些才行。”
饥饿让方宁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望着那家徒四壁的“新家”,她安慰自己,好歹一家人活着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方宁抬脚往屋子左边的灶间走去,一看灶台摆放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
那碗筷都不知道放了多久,竟然连毛都长出来了,隐隐约约好像还有虫子在蠕动!
方宁默默转身,米缸是空的,碗柜……也是又脏又乱。
方辞年和梁安蓉则进了屋子查看,最后三人退出院子,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言难尽。
省下那些吐槽的话,方宁开始安排了:“爸……哦,爹你留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我跟娘去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什么的回来,总不能真的饿着肚子。”
“行,那你们去吧。”方辞年倒是很放心,打扫卫生这么重的活就交给他这个顶梁柱来干。
方宁拿好东西就跟梁安蓉出门了。
看看太阳的位置,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钟左右。
她现在所处的国家名叫大梁,不属于历史上任何朝代。
而福田村在大梁南方,隶属同州城长平县石川镇,主要以种植水稻为主。
原身一家从不干活,方宁也不知道哪儿有野菜,就准备去后山看看。
他们住在村东头,去后山要穿过整个村子。
而这个时间村民们也开始下地劳作。
当村民看到方宁“母子”挎着篮子拿着镰刀和锄头、一副要搞事的架势,脸色都变了。
“快走快走,看着点地里的庄稼,别又被祸祸了!”
不知谁大喊一声,扛着农具的村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经过方宁两人身边时,还侧着身保持最远距离。
而那些在墙根下边聊天边缝补衣服的妇人,则立刻搬东西扭头就回屋,还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就连哇哇大哭的小孩,也马上打嗝不敢再哭!
摆好笑容、准备跟她们打听哪儿有野菜的方宁:“……”
她看起来真的那么瘟吗?
还没被人这样嫌弃过的梁安蓉满脸通红,扯着方宁袖子快步离开:“走吧走吧!”
两人一走远,那小孩哭得更大声了。
方宁捂脸。
她居然也会拥有小儿止哭的功效!
“我活到这年纪,就没有不喜欢我这个阿姨的孩子!”梁安蓉拍大腿,“不行,得想办法把关系搞好才行,乡下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情,不然往后有事都没个帮忙的。”
方宁深以为然:“对,古代最看重的就是家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能折腾,把人都得罪!”
梁安蓉道:“唉,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如今也是承了别人恩情,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我们都没资格说人家!好在现在是四月,到处都是野菜,不然咱一家三口是要饿死!”
野菜长在田间地头,倒是容易找。
但是——
方宁和梁安蓉一靠近别人的田地,就被人赶:“你们干什么?给我滚远点,再靠近半步看我不打断你们腿!”
方宁看向说话那个庄稼汉,他叫江三,长得人高马大,模样看上去很凶,是原主一家三口唯一忌惮的人。
“还看?”江三怒吼,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作势要砸过来,“别人怕你们这些个没脸没皮的,老子可不怕!”
“我们不是要祸祸你的庄稼。”方宁耐着性子解释,指了指田边的鲜嫩的荠菜,“我们是来挖野菜的,家里没吃的了,江三叔行行好。”
江三听到这话,更加不耐烦:“上次你们这么说,将大石家的田水都给放干,也就大石老实不敢找你们,换老子早就打得你们连床都起不来!还不滚信不信老子一石头砸死你?”
方宁:“……”
这就是原主一家三口干出来的事,将大石家的禾苗全晒死,差点害得大石家一整年都没收成。
方宁没得辩解。
而且早上这一家三口才干那种惹人嫌恶的事。
梁安蓉也不想惹事,拉着方宁走了。
村里其他人也不让靠田边。
在一片绿油油的禾苗里,有几块田特别的突兀,啥都没种。
“那几块地,是咱们家的吧?”梁安蓉指着那些田问方宁。
方宁隐隐记得好像方家分给原主一家的三亩上好水田就在那,另外还有两亩旱地:“应该是,但现在已经是四月底,早稻咱们肯定是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