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
汽车鸣笛声尖锐,险些就划破了夜空。
江可瑜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汽车就停在离她三十厘米不到的地方,再往前一点,就能把她撞倒在地了。
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有个男人从里面走了下来,出声喊道:“嘿,小昭昭,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学校。”
这声莫名其妙的称呼让江可瑜愣了一下。
她眉头紧锁着,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辨认出眼前的人是那个自来卷,阴魂不散的。
汪破卷见江可瑜一直不动,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他自言自语道:“阿臻平常不就是这么叫你的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天气怪冷的。
“不管怎样,快上车吧,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走这种路,太不安全了,也不怕被人追杀?”
听到这话,江可瑜想起了刚才内心的恐惧感。
她是挺害怕被夏艺“追杀”的。
又低头看了眼加载不出打车页面的手机屏幕,便识时务地上了身后的那辆深蓝色保时捷,她给自己系着安全带,礼貌说道:“那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汪破卷上车以后,还丢了瓶没开过的矿泉水给她,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汪破卷,读书破万卷那个破卷,咱俩也见过很多面了,以后您跟我朋友一样,喊我小卷儿就成。”
这名字……
江可瑜听得扯了扯唇角,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的生日聚会不是很早就结束了吗,你怎么这个点才从餐厅开过来?”
“等你啊,怕你没车回去。”
汪破卷很自然地回答道,这也是刚才他沿着公路开,因为看到江可瑜的身影太激动,差点儿错把油门当刹车,直接把她给撞飞回学校了。
在一侧狐疑探究的目光之下。
他解释道:“去年,阿臻第一次带你见我们,不是在一个钓鱼场么。那天太阳大,我们赌谁先钓到那条老板放进湖里的巨型龙趸石斑鱼。”
“我这人就不爱服输啊,都快中暑了也不肯回去,然后你就撑着把遮阳伞有意无意地站在了我的旁边,帮我挡大太阳,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也要帮帮你。”
江可瑜的脑子里完全就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不过她以前好像是跟着霍砚臻去过一个钓鱼场,那会儿觉得无聊,她就打算找个傻的,觉得看傻子钓鱼,比那些一声不吭的有意思多了。
不然谁会觉得有人为了钓到鱼而宁愿中暑的?
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副一言不发的模样,落在汪破卷的眼里,他更加感动了,真正的好人就是记不住自己的善心举动的,他感慨道:“小昭昭,你真是善良的太过纯粹了。”
“跟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脑袋靠着冰冷的车窗玻璃,江可瑜闷闷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否认:“确实不一样。”
她和霍砚臻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假。
车内气氛也逐渐变淡了下来。
汪破卷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突然问道:“你和阿臻吵架啦?”
他不顾江可瑜瞬间变了的神情,开口安慰道:“那的确… …阿臻肯定也是因为担心你,说实话你那个时候以服务生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包厢里,我也是挺惊讶的。”
“而且,也没见过阿臻有那样着急过别人,是不?”
那句“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忽然在江可瑜脑海里一震,她受不了有“霍砚臻”名字出现的空间了,当即喊道:“下车!”
她还是靠双腿徒步走好了。
汪破卷猛一急刹,将车停在了路边。
暗自嘀咕一声“遇上姑奶奶”了后,他手指扒拉着车门,准备下去。
与此同时,江可瑜也准备下车。
俩人听到动静声,互相转头一看。
江可瑜纳闷道:“你这是?我说我想要下车。”
“害,还以为是我被赶了呢!”汪破卷立马喜笑颜开,他趁着江可瑜还没把车门拉开,立刻锁上了车锁,然后说道:“不是说好了,咱送您回大学的吗,下车做什么?”
“我懂了!您这是还在气头上,不想听霍-- --bibi这三个字是吧?那好办啊,咱们就不聊他了,说说您怎么会去餐厅打工的吧?”
“是因为想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吗?劳动人民最光荣是不,咱上学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时期,觉得自己可牛了,家里给的钱那是一分不要,硬是靠自己的头脑和手艺,饿三天,瘦了六斤。”
“不然我给您介绍个画室工作吧?咱这芊芊玉手哪是能沦落去端盘子的啊?我之前也是欣赏过您画的人,那叫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
江可瑜完全被这“单口相声”给说懵圈了,她快要丧失自己的思考能力,也就忘了下车这回事,凭着记忆里捕捉到的关键点,她回答道:“谢谢你的好意,画室工作就不用了,我自己已经有新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