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瑜的脸突然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滚烫。
她往沙发上边上倒了倒,捞过一个抱枕搁在怀中,小声地嘀咕着:“看不出来。”
什么疼不疼老婆的。
“你在说什么?”霍砚臻出声问道,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他靠近了一些,眼眸中的戏谑很是明显:“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闻言,江可瑜立马伸出双手,用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侧脸,怀中那只枕头都滚到了地上去。
她视线飘忽不定,回答道:“家里暖气好热啊,开了多少度?”
话音刚落,男人就一把将她勾到了怀中,手臂沉沉的搭在她的身上,笑着问道:“那我们昭昭说说。”
“哥哥平常疼不疼你?”
江可瑜有些怕痒,一直在躲着。
像是发现了她这个“致命弱点”,霍砚臻一直都在挠着她,让她明明都想生气到骂人了,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快…放手!”
“咚咚咚。”
敲门声最后结束了这场“闹剧”。
是请来的律师已经到了,西装里面套着睡衣,头上寥寥无几的发丝儿被忘记摘下的眼罩压得东倒西歪,可见他一把年纪了,还尽职工作。
江可瑜抿了抿唇。
心里再不情愿交出那份合约,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毕竟儿对面坐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律师。
她只能说,霍砚臻的招儿真的挺狠。
律师坐到了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以后,认认真真地看起了合约,他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指出有问题的地方:“比如这一点,独家竞业条款。”
“意思就是,如果你在解约后的两年里和其他经纪公司签约,或者是出演影视作品,包括一些直播,是会算违约的,对方公司把违约金定到了两千万,很高。”
“还有像这块资源扶持方面,这家公司并没有写明每年硬性定量给出旗下艺人多少资源,其实针对艺人来讲,是很吃亏的。”
江可瑜低下脑袋,默默地听着。
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就算知道了这些条款里的坑,又能怎么样呢。
新人签约的协议都是这个模版,真正有能力去谈新条款的往往都是已经火了、有能力的大明星,他们才有谈判的资格。
所以这事儿也怪不上洛茵,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打工人,负责把传媒公司的合同交给她签署罢了。
律师从头到尾看完了一遍之后,眼睛都有些痛了,他揉了揉,总结道:“总的来说,比起现在其他的经纪公司,这家公司的签约合同还算是很有诚意的了。”
他完全是有感而发。
蓦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从他头顶上方射下,把他没有头发遮挡的天灵盖都冰冻起来了似的。
律师立刻咳嗽了两声,改口道:“诚意……也不是太有。”
他从还包里拿出了手帕,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最好还是不要签这样隐形条款很多的合同,我可以重新拟一份,但需要点时间。”
“您辛苦。”
霍砚臻从沙发上起身,瞥了眼旁边还把头埋着的江可瑜时,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送律师出了门。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份合同确实,不善。
屋外有些冷,地平线处隐约可见一点点星白色的光芒,被白雾笼罩着。
司机还在门口等着送律师回去。
律师见霍砚臻亲自送他出来,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说着:“霍总,您别客气,您给的酬金很高,我是完全自愿来的。”
“而且说实话,我女儿最近也想当什么爱豆,有家韩国公司给她发了签约合同,那才是真正的大坑呢,我与她好好讲道理,这孩子都闹到要离家出走了!”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砚臻递了根烟过去。
律师人到中年,没想到这会儿遇上一个“感同身受”的,一下子话匣子也打开了:“要不老话总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他说完,自己愣了愣。
里头的女孩子似乎也不是这位二少爷的闺女。
“我的意思是……”律师捏紧着手里的香烟,紧张到都快要折断了,“还是多给孩子一点自己思考的空间吧,她们能想通。”
“如果是父母的话,会这么做的。”
亮起的车尾灯逐渐随风消逝。
霍砚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皮微抬。
-- --父母的话,会那么做?
他想起了江可瑜的身世。
再次走进家里时,有几分无力感。
江可瑜还在沙发上坐着,见人进来,便把手机藏到了身下,她有些拘谨,默默看眼前的男人坐到了她的旁边。
神色深沉,光华内敛,宽松的毛衣领口敞开着,隐隐约约露出了锁骨。
同样是一言不发。
江可瑜垂下了睫毛。
她要是开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