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龙门,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曾是龙门十三区近卫局的一名警员,母亲是十三区内一所私人培训机构的音乐老师。
他们是开放政令后炎国移居龙门的第十三批移民。
父亲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职业,而母亲通常对此持反对态度,在她看来,我们家能有一个警员就已经足够,所以她一直以来希望我能平安,平凡的过完这一生。
可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难,许是命运本就如此,我没能按照他们的想法活下去,去成为他们想要我成为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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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
他一直在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打开那扇门,这一切会不会走上不同的轨迹。
然而不用去想,他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逃避的永远也无法逃避。
门铃轻轻响起,站在窗台的女人回过头,她并不是很美,只是贤惠而知性。
“小默,去开一下门。”
“哦,好。”
陈默放下遥控器,从沙发上跳下来打开房门。
门外是穿着黑色制服的两个男人,陈默认识这种制服,早期近卫局警员的制服,记忆里那个男人也经常穿着同样的衣服回来。
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亲热的抱起自己,用满是胡渣的下巴去摩擦自己的脸庞。
他们低着头,看着陈默的目光带着一丝愧疚与不忍,陈默忽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这样的目光代表了什么含义,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太敢往那方面去想。
“你们找谁?”陈默抬起头问,许是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才让他说出这种话。
“你是陈督察的儿子,小默对吗?。”
“嗯。”陈默点点头。
“我们是你爸爸的同事,圣诞快乐小默。”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可尽管如此他的心里却没有升起太多的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失落,他扮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孩子,也渐渐接受了自己这个身份,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这具身体失去了父亲,难免还是会有落差。
他们伸手摸了摸陈默的头,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妈妈也在。”陈默说着,母亲从后面走来。
“嫂子……”他们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没能说出口,陈默注意到母亲摇了摇头。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小默,先回房间去好不好?”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轻轻摸了摸陈默的脸。
冰凉的触感和强压下的颤抖。
陈默忽然明白了什么。
“哦。”
他走回房间,卧室的门缓缓关上,可他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悄悄地打开了一丝门缝。
他们站在门口,陈默听到交谈声缓缓传到自己的耳边。
“嫂子,对不起,陈哥他……牺牲了,对不起,我们没能带陈哥回来。”他们齐齐的跪在地上,垂着头将一枚伤痕累累的警徽举在手心。
母亲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枚警徽,她捂着嘴,泪水无声的沿着她眼眶滑落。
陈默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哭出来,她向来都很坚强。也许,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也或许在嫁给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事实上自己和那个男人的感情并不算深厚,他五岁那年来到这个世界,鸠占鹊巢的进入了这具身体,与那个男人也只是匆匆的见过几面,他是一个不恋家的男人,可不恋家并不代表不珍惜家人,只是有更重要的责任压在他的肩上,他的肩膀并不宽阔,让他不得不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他偶尔也会回来几趟,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外面跑动,这座城市一开始并不平静,相反总是矛盾重重,充满了各种动荡不安。而这些迫使着他们去解决。
陈默本以为他会是一个严肃甚至沉默寡言的人,这得益于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给陈默的感觉,可相反,他看向家人的时候脸上总有许多笑容,或许不过是因为眼角上那个浅显的伤痕和总是皱着的眉头,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只是这样的错觉,如今兴许已经成为了回忆。
陈默没敢再看下去,他轻轻地关上门缝,小心翼翼的以免自己发出一点响动惊扰了这个女人,
是啊,他毕竟是那样充满责任感的一个人,让人深爱,又令人不安,会得到这样的结局也并不让自己意外。
但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变得有些滞塞起来,他依靠着房门,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明明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却如此的灰败和压抑。
晚饭很平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陈默总是注意到站在厨房的母亲一直在走神,锅里的汤已经沸腾的溢在桌上她也没能注意到,直到陈默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他只是一直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