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不好,上午的时候就能看到盘踞在龙门上空的乌云。
于是午后,天际开始飘起了小雨。
雨越下越大,秋千下的玩闹的舍不得进屋的孩子在卡米亚女士的厉声呵斥中,灰溜溜的跑回了屋里。
雨连成线从孤儿院门口的屋檐滴落,他们排排站在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卡米亚女士拿着毛巾一边数落,一边粗暴地替他们擦着湿漉漉的脸和头发。
孤儿院里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怕卡米亚女士的,即使是陈默,在面对卡米亚女士严肃的目光时也会禁不住犯怵,更别说是一群懵懂的小鬼。
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都躲进了屋内,望着外面的雨和天空中越来越低沉的阴云,远处龙门城区的白色高楼在雨雾里隐约可见。
黑色的小皮靴停留在木质楼梯中间,塔露拉红色的眸子望了望下面大厅里面的孩子们一眼,从孩子们身上一个个扫过。
她没找到想找到的那个人。
她本来以为他会在这里的,毕竟他装的那么像,可她没有在这里找到想要找到的身影。
小皮靴的主人转过身,重新走回二楼。
孤儿院三楼的小阁楼里。
这间房间是用来放置孤儿院里不要又舍不得丢弃的杂物,像是这样偏僻贫困的孤儿院,总是有许多坏了,不用却又舍不得丢弃的东西,于是,它们中的一部分便被安置在了这里。
阁楼的锁已经坏了很久,大概是忘记了,所以从来没有人修过,找到这里的时候陈默心里很惊喜,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安静的,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方来安歇心中那些多余的情绪。
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有求必应屋,只需要在那张油画下来回转上三遍,就能得到一个无人打扰的房间。
他也在孤儿院里找到了相同的地方。
可惜他不是哈利,没有赫敏,没有罗恩,没有经历过那些荒诞离奇的冒险故事,这里也不是霍格沃茨,没有奇妙的魔法,没有喜欢甜食的白胡子老邓布利多。
哈利学期末还可以回费农姨夫家,有一个说话刻薄内心深处却在乎他的佩妮姑妈,有一个小时候总是欺负他危机关头却会力挺他的达力表哥。
他还有能去的地方,有自己的亲人。
他还有小天狼星,有德司礼一家,有格兰芬多的学长和学姐,有魁地奇,有魔法,有海格薇,有古灵阁里足够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金加隆。
他能在霍格沃茨一直待到自己长大。
陈默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枚伤痕累累的警徽,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也找不到自己离开孤儿院之后要去那里。
他在夏天被一辆从安置营驶离的客车带到了孤儿院,就再也没有见过那辆客车回来。
陈默坐在阁楼的格子天窗窗台前,臂肘下压着一本翻开的书籍——《炎国简史》。撑着头凝望窗外远处雨雾里朦胧的城市高楼,想象着自己踏入其中的那天,他会待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会做些什么,为了生活奔波?努力活下去?活的更好?
陈默的思想越发的发散,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结婚之后会遇到的种种,可他明明连会和谁一起生活下去都没想好。
门在此刻被轻轻推开。
一只黑色的小皮鞋踩着阁楼老旧地板上淡淡的灰尘踏入其中。
皮鞋的主人的脚步放的很轻,轻的像是不想被人察觉。
她站在门口,注视着坐在窗边小男孩的背影,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容,轻手轻脚的朝着他的身后走去。
“你在看什么?”
好奇又稚嫩的童声在陈默的耳边响起,突然响起的声音将陈默唤醒,脑海里浮现的穿着婚纱的女孩像是镜子般破碎远去。
被吓了一跳的陈默猛地转过头。
塔露拉站在他身旁,目光好奇的打量着陈默压在臂肘下翻开的书籍,银色的短发和他的脸只隔了十几公分,柔顺明亮的晃眼。
似乎是注意到陈默的视线,她转过头,离得极近的时候,陈默看清了那双红色的眸子,瑰丽夺目的仿佛世间最无瑕的红宝石,眸子里倒映着他如今稚嫩惊讶的脸庞。
于是,脑海里那个披着婚纱的女孩的脸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只是她看上去年幼了许多,像是个孩子。
“我吓到你了吗?”塔露拉轻声问。
陈默回过神,晃了晃头驱散脑海里的幻想,瞬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呀。”塔露拉回答。
“我不是关上了门。”
“但你没有锁啊。”
陈默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哑然无声。
是的,锁是坏的,陈默可以进来,塔露拉自然也可以。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的戏谑,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望着陈默哑然的脸色,轻轻翘起嘴角。
“是你吧?”
陈默想要否定,可他忽然反应过来。
“……什么?”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