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温黄黯淡。
沈寂星靠在半开放式厨房,冷白长指执着银色小勺,慢条斯理搅动着锅中牛奶。
手机铃声轻响,他偏眸看了眼。
“……”
神经。
他哪句话像在撒娇?
沈寂星若无其事继续轻搅牛奶,片刻后,耳尖微红的又蹙眉看了一遍。
声调清冷吐字,“有病。谁撒娇了……”
周熠礼踏进公寓玄关时,脚步细微顿了下。
这是他家又不是幼儿园。
他妈的哪来这么大的奶味儿?
等他绕过客厅,看到餐厅里正拿着勺子喝热奶的顶流影帝,就知道是怎么个事了。
“你没断奶?”
周熠礼思绪微醺混沌,慵懒倚在门框上看着他轻笑。
沈寂星平静抬眸,银色勺子轻压唇瓣。
“你想死吗?”
高冷顶流的威严容不得挑衅,更何况是这么骚气的撩拨。
沈寂星冷冷抬眸看他,乌黑的眼睫清晰如水墨画,在暖光下也漂亮的惊人。
周熠礼盯着他看了几秒。
迈开长腿朝他走去,黑色丝质衬衫在光下流淌,浑身散发着慵懒性感的荷尔蒙,他轻声嗤笑,“来,弄死我?”
“……”
沈寂星安静看他。
满室牛奶清香中浮动着些许酒意,他问:“你喝酒了?”
周熠礼站在他面前,“嗯。”
沈寂星收回目光,继续平静地用餐。
温热牛奶送入淡色薄唇间,他淡淡道,“今晚还能谈吗?”
“怎么不能?”
周熠礼随手拉开椅子落座,他看起来跟平时并无二致,除去慵懒后靠时看向他的目光。
直勾勾的。
喝醉的周熠礼俨然更侵略直白,望向他的目光睥睨又缠绵。
沈寂星收回视线,平静抿了一口热奶。
“我可以搬出去。”
周熠礼冷眸看他,没什么情绪,也没说话。
沈寂星放下银勺,“这是我预想过最差的结果,对双方来说。”
“你敢不敢再自恋点儿?”
磁性微凉的声调响起,周熠礼冷笑说:“你住不住这儿,结果对我来说都没差,懂吗?”
空气细微安静。
沈寂星平静嗯了一声。
“明白。”
周熠礼心头莫名蹿起燥意,仿佛又回到在酒吧里的窒闷。
耳骨后的伤疤闷闷刺疼了下。
他抬手不耐地扯松了领带,垂眸不语。
“但我会补偿你。”沈寂星平静如水的声线响起,“如果你同意我留下的话。”
周熠礼抬头,“什么补偿?”
沈寂星反问,“你想要什么?”
只要在他能力有限之内,都可以。
沈寂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相反,他比谁都干脆。
既然侵犯了周熠礼……姑且这么算吧,总要认真的补偿他。
毕竟深更半夜跑到他房间强制性要他抱着自己睡。
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沈寂星微微别开眸,眼尾浮动着一点羞红,“想不出来先欠着也可以,我会信守承诺,不会食言。”
“你不是都忘了?”
周熠礼长指微垂,轻磨两下指尖,又掀眸问,“现在又确定了?”
他没怀疑过沈寂星的承诺。
毕竟沈寂星从不对人许诺。
哪怕是当初最情动时,他恶劣又坏心的折腾人,想从沈寂星口中哄着骗出一辈子的承诺。
他都只是别开眸,遮住自己的眼睛。
声调清哑无力地叹息。
“太长了,再说吧。”
一辈子太长了,他从不轻易给出承诺。
周熠礼额发湿润,轻眨着湿漉漉的眼眸,故意用长睫扑闪他手心,“嗯?是哪里长……”
“周熠礼!”
少年恣意的笑声愉悦爽朗,融化在夏夜的晚风中。
沈寂星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喝醉的周熠礼有些安静的撩人蛊惑。
他说: “大概确定吧。”
不确定的理由是,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一个人。
确定的理由是,周大少爷的确有几分姿色……所以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寂星只要提到这件事,就有些苦恼地轻扶额角。
“就这样吧。”
也算是给了合理交代,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刚站起身,准备离开,一条长腿横在面前。
“坐那。”周熠礼说:“谁让你走了?”
“……”
“还有什么要谈的?”沈寂星清冷反问,显然他有些困了。
不知为何,明明以前并不爱长时间休息,生活大多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