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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上出去了一趟,你有看见他去哪了吗?”
“听您这么一说,好像少爷是出去了一次。我没有注意到。”
“还有个事,我得交给你去问问。”江成安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您吩咐。”
“你去帮我看看今晚找的服务生名单是不是有个姓黎的年轻人。如果有,务必赶在其他人之前把他招过来,给他在公司安排个位置。”
陈管家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姓黎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了。“……老爷啊,您这是要公开跟黎家那边做对吗?”
“万一我成功了,我就不是跟黎家做对了。”江成安轻声道,“而是在帮未来的黎家站稳脚跟。”
陈管家叹气,“既然这样,您还不如让小杨去。我可没那个权限给人家安排在公司的职位。”
谈到这里,江成安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环顾了一下宁静的室内。
“杨助理最近可不安分。”
陈管家露出一个略显惊讶的表情,很快便收敛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因为一旦开始,就不是一个短短的夜间谈话能解决的。所以,他只是侧身为江成安让开路:“老爷快去吧,一会儿大少爷真睡着了,可别把人再吵醒。”
江成安无奈:“有时候分不清你是他的管家还是我的管家。”
陈管家露出毫无破绽的职业微笑:“我是这个家的管家。”
来到最靠里僻静的房间,江成安轻轻叩门的声音没有被回应。他本来打算离开,但忽然就有了一种别样的冲动。于是他悄悄左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陈管家也已经下楼了,就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儿子的房门。
房间整体是非常极简主义的风格,所有颜色的设计也很单一,完全是蓝色灰色交织的简单装修风格,甚至没有摆放多少属于江铭笙的私人用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长期居住在家里的人,日常生活的房间。这很不对,江成安看着看着不由得皱眉,企图在这样一个好像酒店一样的房间里找到儿子更加情感丰富的处理。
他年轻时学过的一点心理学知识在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尤其是当顺着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江铭笙床边的一盏灯光柔和的小夜灯后,心头泛起的酸涩再也让他无法忽视。
他慢慢蹲下,看着那个外形有些可爱的小夜灯。是一朵云,在哭泣的模样,被插上电后,云朵的身体散发柔和的鹅黄色光线,身上还会有下雨的光影。
这样一个东西出现在江铭笙的房间过于格格不入了。单单从这一点,就已经证明了只有这个地灯,绝对是江铭笙自己的东西。别人绝不会把这样一个充满其他风格的物品放在他的房间。
江成安戳了一下外观柔软的云朵,它似乎哭的更凶了。雨点变成光明在房间的这个角落里蔓延,照亮了一方。
江氏集团的总裁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儿子,不由得再次皱起眉。倒不如说,自从自己进入这个压抑的房间,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江铭笙的眉毛在睡梦中也不怎么安分地微微皱起,双手环抱捂住了胸腹的位置,双腿也被身体主人收回来交叠在一起。他好像是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像一只刺猬一样待着。江成安以为他是觉得冷,所以轻轻把旁边的被子铺开盖在江铭笙的身上。但江铭笙仍然保持这样的姿势纹丝不动,好像这么个对谁来说都不是很舒服的姿势,已经是他对于睡眠的全部展现,而且看起来似乎整个晚上他都会这么度过,不准备换姿势。
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睡觉,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舒服和温馨,人们在入睡后也会经常翻身和改变姿势,或者舒展身体。江成安清楚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不由自主地以这种方式入睡,就好像孩子在小时候很喜欢蜷缩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让人感到安全。
江家未来的家主毋庸置疑就是江铭笙,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江铭笙的。现在,江铭笙躺在自己的床上,展露出内心毫无安全感的姿态。
江铭笙为什么会在自己家感觉没有安全感?这个问题令江成安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全世界最应该给予他安全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把房间装扮得像个短期的宾客,哪怕在睡梦中也要蹙眉?
房间静极了,只有江铭笙均匀且平稳的呼吸声。江成安最后退出房间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要去回忆这个,很多年都没有正视过的,自己的问题。
当他出门的那一刻,迎面撞上的是二儿子江铭言错愕的身影。他的房间和江铭笙是上楼之后的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有些说不过去。
“爸。”江铭言硬着头皮叫。他也不能装没看见逃跑。
江成安点点头表示回应,若无其事地把江铭笙的房门关严。
江铭言其实很想问一下为什么他是这么从江铭笙的房间出来,但自家父亲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太过于正常了,以至于他在恍惚间也有了一丝幻觉,好像半夜十二点多,看见爹在大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