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伴随着点燃的几炮,炮弹射了出去。砸进人群里,碾出几条血线。
顿了一顿,突然间所有的火炮一起开了火。在黑夜里,不时闪起一道道火光。火光稍纵即逝,而隆隆的炮声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炮声之后,所有的声间都听不到了,开地间死一般安静。金兵被吓得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远一点的地方炮弹被挡住了,隆隆声传来。金兵茫然地站在地上,向四处观望。
韩常在的地方比较靠后,炮弹打过几个人的身子,停了下来。韩常见士卒突然停下,不再进攻,怒不可遏。大声喊道:“直娘贼,为何停了下来?杀啊,杀啊!”
李兴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道:“炮手继续装填炮弹,不要停!刀斧手上前,把我们的人运下来!这些受伤的人都是功臣,要好好照顾!运下来后,继续下一轮炮弹!”
后边已经排列整齐的几队冲上前去,拖住震呆了的宋军向后方运送。几个呼吸间,就把人运送完毕。那些永远地躺在了地上的宋军,由于天色太黑,来不及处理。
等军队把宋军运回来,大炮再次吐出火舌。
这次打的几乎全部是金军。往往是金军茫然地站起来,四处观望着,炮声再次响起,炮弹飞来。金兵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炮弹穿胸而过。死的时候,往往他们的眼睛都闭不上。
韩常终于看得清楚了,惊得闭不上嘴巴。
几乎转眼之间,形势逆转。刚才还意气丰收、不可一世的军队,被炮弹一下子打掉了主心骨,惶惶不可终日。
黑夜里,州城里面几乎已经全部是金军,挤得满满当当。在一刻钟之前,他们满怀信心,要把宋军全部赶杀出城去。仅仅几个呼吸间,几炮发出,就全部变了心思,只要自己不死就好。
依然没有炮弹到自己面前,可想而知前面的金军有多多。韩常一时思索,是不是火炮的声音太大,金兵一时被震慑住了。努一把力,就可以把宋军杀出去,夺了火炮过来。
宋军依然在努力装填火炮,韩常一咬牙道:“杀,杀上前去!不过火炮而已,夺了它们过来!”
听见喊声,金军在黑夜里反正看不见,跟着一起喊起来。一时杀声震天,气势惊人。
金兵挺起胸膛,扬起钢刀,不要命地向前冲去。
“轰、轰、轰、轰、轰……”
炮声再次响起,炮弹打在身上,带着血丝,不断穿过人的身体,最后慢慢悠悠地停下来。停下来的炮弹,蹭到了身上,依然会带起一蓬血花。
一发炮弹,可以射穿六七个人的身体。炮弹打过,倒下一大片,惨号声不断。
宋军的火炮几乎挨在一起,三四炮打过,炮手的耳朵几乎全部聋了。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动作,抱起炮弹,放到炮管里,装填结实,而后炮手点燃引线。
但是火炮挨在一起,留给金兵的空隙很小。一炮过去,几乎全部的人或死或伤。不是被穿透胸膛,就是断了胳膊缺了腿,再也不能够战斗了。
三轮炮后,前面的死尸已经堆成了堆,触目惊心。炮弹不断地碾压着身体,有的已经成了条缕状。
跨过了中央大街,终于有一发炮弹越滚越慢,慢慢停在了韩常身旁。韩常看那发炮弹,上面丝丝缕缕带着金兵的血肉,发前浓烈的血腥味道。在黑夜里,炮弹不发光,却透着无穷的邪恶。
看了一会,一声炮响,韩常终于看清了炮弹。炮弹从人群里穿过,砸出一蓬蓬血肉。砸的人太多,最后没有了力气,在地上停了下来。前方的士兵,非死即伤,再也无力战斗了。
低头看了一会,韩常突然发出爆炸似的喊声:“退,快撤退!撤出城去!”
说完,拨转马头,向身后而去。
只是金兵正在涌进城来,如何跑得动?只能一步一步向外挪,并发着撤出的命令。
李兴看着黑夜,见金兵开始撤退,断然道:“外面的军队分作两路,去堵住撤退的金兵!金兵来得急,这一阵杀得我们好惨!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轻易地走掉!”
一边的传令亲称喏,前去传令。
钤辖宋格月从城外终于进来,对李兴道:“都统健在,谢天谢地!今夜金军来得急,进城进得蹊跷,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还好都统及时组织起火炮来,才把金军击退!”
李兴苦笑道:“火炮全是炮兵指挥柴旦的功劳,我起的力量微乎其微。终于把金军逼出城去了,也算可贺吧。”
宋格月道:“那全靠柴旦了。今夜要是没有火炮,用什么办法挡住金军?我已查清了金军的数量,大约有一万人左右,数量着实可怕!他们是准备杀光我们在城池的兵力,到了外面后继续掩杀,要大获全胜!幸亏我们有火炮,最后终于扳了回来!”
李兴道:“可惜柴旦指挥火炮,现在听不到任何东西。等养两天,再向他庆贺吧。”
宋格月道:“金军正在向外面逃,可他们的兵丁正在涌进来,哪里那么容易逃出城去?这座城池,大小恰好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