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笙本以为父母会直接探班结束后就回去,没想到他们直接打算在客房睡一晚,让江铭笙和江尧还睡在原本的房间。江铭笙尽力拒绝,因为江成安明天还有早会。但他只是说:“天天都开差不多的会,少一天无所谓。”然后就住到了一层的客房。
原本心里还有些感觉不合适的江铭笙因为头疼越演越烈,被迫放弃了继续挣扎,老老实实上床睡觉了。
他莫名有种要发烧的预感,就特意让江尧下楼去和父母睡。
半夜,江尧自然是悄悄又溜上来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刚掀开被子钻进被窝,贴上的是一具烫的吓人的身体。
江尧心头一惊,连忙晃了两下江铭笙,想把他晃醒。江铭笙只是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喘息着。直到江尧更大力度的摇晃,他才缓缓睁开了木然的双眼,没有一点清醒的样子。
“妈妈!爸爸!”江尧直接光着脚在屋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把全屋的人都叫醒。好在因为江成安夫妻要住下,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提前离开了,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听见小儿子焦急的呼喊,江成安夫妇从睡梦中惊醒,就看见已经跑到床边的江尧急道:“大哥发烧了!”
江铭笙对外界暂且没有什么感知。他只是难受的厉害,感觉浑身都火烧火燎的隐隐作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无法作出任何思考和反应,浑身的感官只剩下了热、窒息和痛苦,好像整个身体都在被燃烧殆尽。
额头突然有什么东西搭上去,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似乎好受了一些。
等到他从这个难受的睡眠中昏昏沉沉醒来时,手上已经挂着药水了。上次出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医院喜提住院一周。不过好在这次他是出现在自己家床上。
相对熟悉的环境让他稍微有了些放松的感觉。但随即,他联想之前,刚刚重生后也是在这张床上醒来,心中一阵感慨。
除了生病,他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做到呢,距离自己的目标任重道远。
没挂水的那只手试探性地动了动,立刻感受到了手边似乎有个东西。他费力地抬眼看过去,是江尧。
这时,他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原来额头沉甸甸的不是感觉,而是真的放了什么东西。他抬手摸了一下,好像是降温的冰袋。冰袋拿毛巾裹了一层放在额头,凉凉的,还挺舒服的。刚刚应该就是这个东西让他好受了一些。
江尧立刻坐起来,惊喜喊道:“大哥醒啦!”
话音一落,旁边的江铭笙本该空闲的办公桌上瞬间抬起一个脑袋,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乱糟糟。是一看就刚刚经历过挑灯夜战的江辞。
江辞立刻丢下手里的笔,凑到床边轻声叫道:“大哥?”
江铭笙的目光有些困惑。
为什么江辞和江尧都只是动嘴皮子,一点声音没有呢?
江尧似乎还说了什么,旁边的江辞拍了他一下,估计是让他去告诉别人江铭笙醒了,因为他立刻就跑出房间了。可惜江铭笙还是什么都没听见。他摸了摸耳朵,没有东西堵着,但有点疼。
那好像,真是他耳朵本身出了问题。
江铭笙的心头忽然萌生出一种天然的恐惧,是人类对于失去自己器官或者能力的惶恐和不适应。但这样的害怕出现得急剧,被压制的也很快。
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对音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追求和要求,唯一学过的乐器就是小时候的钢琴,还很多年没碰过了。兴许能接受……
“江辞?”他问道,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成功发出声音。
大概是成功了。因为江辞明显的愣了一下,原本正皱着眉在念叨什么的青年表情复杂,身体却立刻俯身凑过来。
“我好像听不见了。”
猛地,江辞直起身子,好像一张被彻底定格的相片,呆愣在原地。
错愕、震惊和茫然几乎无法去准确描述他现在的表情。
直到江尧和父母走进房间,带来私人医生,江辞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以难看得可怕的表情,转过身对医生说了什么。
那一瞬间,家人们脸上的震惊表情,落到江铭笙的眼中实在过于清晰,叫他的双眼有点被刺痛了。
江铭笙无端的有点难过。
他也不想这样的。动不动就把一群人吓得围着他转。
明明一直都很相安无事,再过段时间,让他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什么都不用管了,那样多好。
身边总有家人陪伴的感觉太过于陌生。这样的模式又出现得太突然了,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稳定心神上,而不能继续像自己一贯擅长的那样办事。决定好了目标后,不管有什么困难,做到就行了。出现问题,不管谁又对他说了什么,解决就行了。
看着家人难掩担忧的模样,他莫名感觉,好像,某个他原定计划里的地方出现问题了。
紧随而来的私人医生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从专业的意义上,他现在才是这群人里面反应最快的。医生立马冲过来,拿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