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想要道歉，但没想到的是，对方道歉的话比他还抢先一步说出口。
江铭言哽咽着说：“对不起。”
江铭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
“我错了，哥。”他抬头看着江铭笙，眼圈红红的，“我对不起你。我对你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他握着哥哥因为失血冰冷的手，不管多么惊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现在只想把那只手捂热。随便吧，随便吧，什么都无所谓了。管他奇不奇怪，突兀不突兀的，去他的顺其自然。
这辈子已经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过去的江铭笙没有这样生病过，最起码他不知道。他不记得的、不知道的关于江铭笙的事情太多了。在江铭笙死后他才去了解这个哥哥。直到现在亲眼看见活生生的他躺在病房，对着自己讲道歉，让原本像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江铭言彻底崩溃。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还有机会改正一切。他没有想过万一来不及会怎么办。再失去一次江铭笙，他受得了吗，他们受得了吗？
弟弟哭着道歉这样的场景，让江铭笙有些恍惚起来。他甚至有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不然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大男孩，怎么会和记忆里那个冰冷决绝的高级律师是一个人呢？
这样的场景又有些似曾相识。他想起来，就在不久前，江尧在学校打架叫家长的时候，也和自己哭着道歉过。
好像最近他经常收到别人的道歉，明明最近一直在做错事的人是他。
哦，除了黎轩文。虽然他也道歉了，但是他不算数。
江铭笙缓了缓，努力想找个合适的措辞开口安慰几句，可惜失败了。这个情景，从来不在他的预想里，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了。他只好继续安抚性地握住江铭言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铭言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手挡住眼睛，几滴泪水从脸上滑过。江铭笙努力思考了半晌，试探性地伸出手，把他抱住。
也就在这一瞬间，江铭言立刻抱紧了江铭笙的腰，趴在哥哥的怀里哭起来。他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压抑着哭声，但是肩头一抖一抖的，被子也湿了一片，让江铭笙能感觉到江铭言在哭泣。
他们像一对真正亲密无间的兄弟一样靠在一起，弟弟在向哥哥撒娇，哥哥在安慰弟弟。谁又会知道，这是他们花了一辈子才学会的事情。
门被猛得推开，江铭笙作为唯一一个方便抬头的人抬头看过去，在对视上自己父母的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江成安满脸的汗，两步并作一步到病床前，焦急道：“怎么样了？”
江铭笙下意识回答：“在找人处理了，估计明天找合适时间发帖就行了。”
闻言，江成安愣住，反应了两秒，才几乎罕见地露出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说：“我是问你身体怎么样！”
刘瑶瑶看见江铭笙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床头的毛巾已经脏了，于是立刻拿起随身小包里的干净手帕，沾了点水，坐到床边。
江铭笙人都还是懵的，能动的手还被江铭言握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母来了不好意思抬头所以还缩在江铭笙怀里。总之他已经被父母的出现、问话和这一系列动作给完全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母亲捧着脸擦了一把。接触到脸上的手绢很柔软，擦着很舒服，甚至还有点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江铭笙只好含含糊糊地抗争：“我没事……母，母亲……我……我自己来……”
他微弱的抗议声完全没有奏效。江成安走过来敲了敲自己二儿子的脑壳：“趴着干什么呢？”
天晓得他刚进门看见自己家两个已经成年的孩子靠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抱着另一个哭，整个人吓得魂都没了，还以为江铭笙出什么事了。
不行，这不能讲出来，晦气。
江铭言能感受到亲爹快把他后脑勺瞪出俩窟窿的炙热眼神，头皮发麻，但就是不想起来。
看他这样，江成安心里的石头仍然悬着：“到底查出来什么了？”
“啥也没查出来。”江铭言闷着声音说。“就给开了点药，也没啥用。你们问医生去，问我干什么！”
听到二儿子没大没小的语气，江成安脑门子突突跳。
他做了个深呼吸，把又气又急的情绪压下去。冷静，冷静，估计是坐飞机坐的，没休息好。上年纪了，少生气，容易伤身体。江铭笙现在躺了，他还得照顾自己儿子。
刘瑶瑶注意到江成安即将到达的爆发边缘，赶紧顺手在江铭言脑袋上拍了一下：“啥也不知道你就起来换个地方哭，别压着你大哥。”
“我没事……”江铭笙虚弱的说，僵硬地接受刘瑶瑶的照顾。终于从母亲手里逃出来，他抬头看向父亲，问：“父亲母亲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话一出来，病房里除他以外的三个人齐刷刷把目光投过来了。就连江铭言也不低头了，不管丢不丢人的，他一下子坐起来，瞪大还发红的眼睛看向江铭笙，好像他说了什么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