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生气和失望。在这样的态度下,他又有些后悔了。
可能江铭笙在那样一次次的挽回里早已身心俱疲,感情早已破破烂烂,所以这个梦幻泡影被击碎的时候,江铭笙甚至有点恍然大悟的感慨。
原来我过去并不是不在乎他的态度,只是我不敢,我太害怕承担这个风险了。
而最后有人告诉他,那些犹豫和自我安慰背后,其实只是黎轩文对于他失去掌控的不满,只是对方随手编织的一个无法成真的未来。
不如说,黎轩文所展示给他的过去的一切,全部都是虚假的。尤其是和现在这个看起来明显演技更好的版本比起来,显得更是假的不能再假,比某些演员坚持打了十次玻尿酸的脸还要虚假。
这手段,其实也就骗骗自己这种缺爱还没经验的蠢人。
江铭笙冷笑出声。
这个失去爱人的风险根本不是风险。这叫爱情的苦,我不吃了,爱谁谁。
“你这么跟着我,是想要什么?”他问。
闻言,黎轩文试探性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父亲的投资?帮你回归黎家的声明?还是你单纯缺钱了要找我拿?你准备怎么做,我不给你想要的,你就继续给我摆一张臭脸,然后拿这个重生的事情怎么威胁我,或者讲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还有呢?你等不及未来十年后了,现在就想搞垮江家,划分给你的手下,还是自己吞入囊中?”
黎轩文被他这样一大通话砸得有点蒙,半天才反应过来,十分慌张地解释:“我……我不是想要什么东西,我想要给你……道歉。”
江铭笙沉默了。或者换个说法,他有些无语住了。
首先他没见过黎轩文这人对自己道歉,一次都没有。他能因为路上随便不小心撞到人道歉,因为迟到给别人道歉,因为各种原因跟任何人道歉,但是跟江铭笙,他从没有道歉过。
不对,还是有过一次的。
“你可能不记得了,”江铭笙慢慢地讲,每个字都把自己的心刮的很疼,也有可能只是胃痛太厉害了,反正又痛又畅快,别的他眼下不在乎。“我们在一起作为,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关系,姑且算是朋友。总之,在这样整整四年里,我因为各种事情给你道歉过无数次,而你只跟我道歉过一次。在第四年的时候,我们决裂之前不久。”他望着黎轩文,惊讶地看到对方眼中不似作假的痛苦。原来这段关系对他来说也有意义吗?这不重要了。
“你喝多了,但我们没有到发生任何实质关系的那一步,除此之外的事情做了不少。总之第二天早上在我家起来,你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被我照顾了一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道歉,说给我添麻烦了。”
黎轩文看着面前正在刨开自己最耻辱的,最痛苦回忆的江铭笙,心痛得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被人牵动到这样的地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因为别人心痛到无法呼吸。也许他确实在落泪,但那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痛苦,是他在心疼江铭笙。要是现在他讲得出来,他很想告诉面前的江铭笙,不要再这样拿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惩罚我,求求你换一个方法惩罚我吧,不要再让自己痛苦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讲出口。所以他只好看着江铭笙面无表情地继续讲下去,语气平稳的像是在陈述其他人身上的事实。
他再清楚不过这是江铭笙最为痛苦的表情。因为他其实见到过很多次,只是没有那么在意过。
江铭笙的嘴角挂上一抹残忍的苦笑,“这个道歉的后续就是,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没敢见你,因为我身上有痕迹没有消下去。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我当时在想什么,或许那个时候跟你告白,光明正大地被你怨恨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是个懦夫,我害怕了,我躲着你,我怕你知道我很龌龊。我甚至还想维持跟你的关系。”
你不是,你不是。你的感情是我们之间最真诚的东西,然后被我搞砸了。
“你那边的一个手下见到我,以为我们是真的有过关系,所以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也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意识到了他的误会,才发现是怎么回事。刚开始你怀疑我在外面跟别人鬼混,然后发现鬼混的人就是你,我神智不清的、对我不感兴趣的、被我强迫的朋友,”江铭笙胃疼得厉害,但他还在忍着,他要把这些话一次性讲完,才能断的干净。
“你的原话需要我重复吗?”他问,然后没有看黎轩文是点头还是摇头,自顾自地说。
“你说,江铭笙,做人要有下限,别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