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依然认为,费胥尧是因为恨才要杀了温笛。
费胥尧掀起眼皮,眼底尽是不耐烦,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如果不是担心他们死了真的相遇,他会在陆允说完这话后立刻杀了他。
“你还没回答我,昨晚在哪睡的?”
温笛没有睡在婚房里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天大的事。
温笛揪着手指,小声说:“别的房间。”
费胥尧:“哪一间?”
温笛说了房号。
是一间普通的客房。
费胥尧微微一顿:“为什么不睡在我们的房间?要跑去别的房间睡?”
对他来说,这相当于老婆和他分房睡。
温笛低着头不肯说。
费胥尧眸色发沉,伸手抚摸上他的眼睛,顷刻间,温笛昨夜的记忆在他面前浮现。
他看见温笛在被子里流泪,委屈地说出那句:“不喜欢老公了......”
他身体猛地一僵。
他无法探究过多温笛的记忆,也不想让他知道他其实可以偷看他的记忆。
于是把问话藏进了心里。
反正,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问他,为什么昨晚不喜欢他了。
一切突然陷入了僵局。
有个不要命的疯子死活都要缠着温笛,如果没有他,费胥尧早已杀了温笛将人带走。
其实数天前,他还没有想要杀了温笛,但一天天过去他的欲望越来越深,他无法控制产生偏执阴暗的念头——他必须要和温笛重逢,即便死了他也要温笛继续当他的妻子。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只剩半条命的傅鸩扶着门站了起来,他抬起半张血的脸:
“我有办法。”
两个人将目光投向他。
傅鸩漆黑晦暗的目光直视费胥尧:“这不是很简单吗?你杀了陆允,让温笛活着,这样他永远也无法真正触碰到温笛。”
这真是个恶毒的想法。
如果这么做了,不仅陆允无法触碰,费胥尧也将永远无法与温笛相会。
“滚!”陆允朝着傅鸩怒吼。
费胥尧沉默了,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是不是昨晚就猜到了他要杀了他,所以才不喜欢他了?毕竟他很怕疼,以前擦破点皮都会委屈得到他面前掉眼泪。
可是、可是这也意味着他永远要与他阴阳两隔。
为什么曾经对他不珍惜,到了此刻却觉得一步也无法离开他。
死前不肯上他的床,死了哪怕担个艳鬼的罪名也要爬他的床。
这一切真是折磨人心。
可是温笛好像并不接受这个提议,他转身抱住费胥尧,低低地说:“可是老公我想和你一起。”
陆允满眼错愕。
费胥尧的心软成了一片,他抚摸着温笛柔软的脸颊,眼含深情看他:“不是最怕疼吗?为了和我在一起,连疼都不怕了?”
温笛点头:“嗯。”
“......”费胥尧的眼神暗了些,转而阴狠,“可是,我不想有杂碎在你身边纠缠。”
“你是我的,宝贝。”
温笛眼睫轻颤,瞧向陆允,毫不留情地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心里不会有你的。”
陆允睁着血红的眼看他,唇瓣干裂抖动,有一口血猩涌上喉间。
“宝宝,他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温笛低着头,不愿回答。
费胥尧作为当事人听到这话心里竟然一紧,他开始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有对他更好一点。
陆允心底怨恨,对着费胥尧呸出一口血:“你杀了我吧,我死了继续和你抢,你不是总爱在半夜爬温温的床吗?等我死了,你不会有这机会!”
温笛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
陆允沾满血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草莓熊软糖:“温温,我来之前失去了记忆,当时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我的背包里会有这样东西,后来我想起来这是我失忆前就准备好送给你的。”
“但没想到我在不记得你的情况下还是第一眼就被你吸引,喜欢上了你,把它送给了你。”
“算起来,我活着的时候喜欢上了你两次。”
“都说人变成鬼之后会暂时失去人间的记忆,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相信,在我变成鬼之后还是会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在记忆恢复后更加、更加喜欢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像个单纯向喜欢的人表达情感的普通青年,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你收下它好不好?”
温笛看着那草莓熊,那是他之前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现在却又出现在陆允手里。
还有被他藏在床底的零食,他夜晚和老公的床事,陆允全都知道......陆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不知道在多少角落里偷窥着他。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究竟偷偷进了他房间多少次。
看着温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