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是难以启齿的,就比如她,房事那方面,已经十几年没有过。
每当她向傅国平提及的时候,都会遭到他冷漠的拒绝,说‘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想这些不正经的,丢人’。
久而久之,她慢慢把生理上的需求压抑回去,最后直到心如止水。
如今恍然,丈夫不过是嫌弃她人老珠黄,不想碰她罢了。
可这些事她又能跟谁说呢?说出来,也只会被人笑话,说她‘一把年纪还想这事,不要脸’。
她的需求可以被无视,但丈夫的却不能。
这个社会好像就是对男人莫名宽容。
男人五十岁出轨,外人只会觉得是他妻子的问题。
会言之凿凿地说,男人只有挂到墙上才老实,不管多大岁数,都是有需求的。
看吧,这就是社会对男女的不公。
林月莲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回望自己前半生,突然觉得寡淡无味。
曾经觉得有意义的事,现在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就像个可怜的小丑,碌碌无为一生。
“我还有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余生我得为我自己活。”林月莲看向王菊。
拍了拍王菊的肩膀:“好姐妹,你也是。”
王菊不说话,只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林月莲。
她又何尝不想摆脱婚姻的桎梏?只不过,没有林月莲的勇气。
……
怕王菊再被家暴,林月莲打车把人送到了王菊女儿家。
安顿好闺蜜后,她才回到自己家。
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居然有26个。
其中骚扰电话2个,儿媳电话2个,养子电话4个,其余的都是丈夫傅国平打来的。
因为没接电话,傅国平还发来了短信:
[妈明天要喝燕窝粥、吃南瓜糕,你的家用要是不够,我待会再转五千元给你。]
看到这条短信,林月莲气笑了。
丈夫这自信满满的语气,是真觉得她不会离婚?
觉得她只是随口说说?
没去管这条消息,林月莲直奔卧室。
这套房子是当年学校发的,住了快二十年。
中间重新翻新过,但还是会有不少设施时不时老化。
比如发霉的天花板、掉落的墙皮、松动的木地板。
在外人看来,傅教授为人节俭,深居简出。
就连林月莲也一直这么认为,觉得丈夫高风亮节。
直到在康养院听到他要给小三买房,一开口就是五百万,她便知道,苦日子,只是她和傅国平的,不是傅国平和小三的。
卧室的沙发上,放着傅国平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脏袜子。
以前这些林月莲都会手洗,因为傅国平说他衣服贵,洗衣机会洗坏。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手洗了衣服二三十年。
早些年条件不好的时候,冬天不舍得烧热水,手洗衣服生冻疮,一到开春又疼又痒。
现在想来,她真是太惯着狗男人了。
这世间的苦,只要你肯吃,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不过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委屈自己。
直接无视那堆脏衣服,她走到衣帽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
翌日清晨。
傅国平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后,他走进厨房,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林月莲。
昨天还吵着要跟他离婚,现在不是乖乖给他和老娘做早饭?
他瞥了一眼蒸笼上,可不就是老娘最爱吃的南瓜糕?
再一看,燕窝粥也做好了。
他就知道,林月莲是软骨头,没他不行。
他可是堂堂S大学的荣誉教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林月莲真跟他离了,根本找不到比他还好的。
见她忙前忙后,傅国平脸色缓和不少。
既然妻子先服了软,那他做男人的也不能太小气。
“你不是看上了那件两百元的长裙吗?待会你叫上儿媳妇陪你去买,早饭我给老娘送过去。”
林月莲听到丈夫一副大方阔绰的口吻,直接听笑了。
给小三买香奈儿,给她就买两百元的衣服。
听语气,似乎还要她感恩戴德?
“怎么?还在生气?”傅国平见林月莲不说话,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你是大老婆,筠筠是小老婆。这要在古代,你是主母,她就是个妾。你放心,傅家最有地位的女人,肯定还是你。”
林月莲听着丈夫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扯了扯嘴角。
亏他还是大学教授,居然还企图用这些腐朽的封建思想来洗脑她?
“吃完早饭就去办理申请。”她态度强硬。
傅国平诧异地拧眉:“你来真的?真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