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不兴，则道不成…”
方休呢喃这八个字，心中震荡不已，对李道成又有新的认识。
“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李道成似是随意问。
“你只是在维护自己心中坚持而已，谈不上无情。”
方休垂眸，“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谁错谁对，无论是青玄帝族还是五大帝族，亦或是三大世家，皆是如此。”
“站在青玄帝族立场， 他们不愿看万物生灵遭受死气侵蚀，所以选择出手，我们可以称之为大义。”
“站在五大帝族立场，他们同样也有不出手的权利。”
“立场不同，所以看法不尽相同，无论是谁都有选择立场的权利，当选择立场的人多了，便自然而然有了所谓的正与邪。”
李道成看向方休，“你实力提升过快，有些东西还没悟透。”
“像是我这样的帝境甚至大帝境，达到这个境界完全是夺天地造化，当天地有难时自当挺身而出，万物生灵只是最基本的道德层面。”
“极渊死气吞噬仙元，蚕食生机，已经对我们生存的青玄星域造成威胁，每位修炼者都应当赶赴极渊，以身作盾，护此界周全。”
“青玄先辈是唯一做到这点的人，其余修炼者不去极渊已是有罪，再对青玄帝族出手更是罪加一等。”
方休听完如梦初醒，没说话。
李道成声音接着响起，“被逐出家族后，我成了五大帝族追杀的唯一对象，这一追就是一万年。”
方休好奇，“李氏对你下得去手？”
李道成摇头，“李氏负责追我的就是我爷爷，他对我出过手，但不像别人那样下死手，每次我有危险时他都会心软放我一马。”
方休：“这才正常，毕竟有血缘关系还有两万年爷孙之情，对了，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他挺好奇这个。
李道成 : “你猜。”
方休直言猜不出来。
李道成直接略过这一话题，兀自道，“一万年后我剑道突飞猛进，便打算去五大帝族讨些利息，却收到一柄飞剑。”
“飞剑上挂着一纸书信，说如果我前往极渊，就能找到当年给我剑法之人。”
“可当我前往极渊，见到的不是当年那位前辈，而是四十九位【主宰】。”
方休疑惑：“【主宰】？”
李道成点头，“【主宰】是夜奴对境界的一种划分，相当于人类中的帝境。”
方休蹙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四十九位帝境，就算再厉害的帝境也没有招架之力吧。
“我与他们大战了一场，斩去三十位【主宰】，逼的十位【大主宰】现身，给我种下夜族无上魔蛊。”
李道成将当时情形悉数说出。
方休轻提一口气，独战四十九位帝境，斩去三十位，逼得十位大帝现身才将其制服，这……
有点猛啊。
“夜族魔蛊，如果不在一月内与人交合就会爆体而亡，就算大帝也不例外。”
“给我种下魔蛊后，那些夜族人本想将我带回夜族，却有两位大帝暗中出手救了我，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李道成说完看向方休，不再开口。
方休仔细分析一番，“你知道给你送信的人是谁吗？”
问题关键可能就在此人身上。
“不知道。”李道成同样不解，“不过根据信上内容来看，那人肯定与当年给我剑法那位前辈相识，实力肯定也不弱。”
“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给我那封信的目的是什么。”
方休同样有些疑惑，“会不会是五位大帝其中之一，想要把你骗进极渊除掉？”
李道成轻轻摇头，表示不知，“反正那位大帝救了我之后我就拼命逃，最后逃到大荒，魔蛊发作之下不慎摔落到你面前。”
方休干笑一声，“这么说我们还挺有缘分，若是你掉到别处，坐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了。”
“的确如此。”
李道成没有否认，确实是挺巧的。
过了会儿，她看向方休，“离开你之后，我突破到帝境巅峰，便想去找五位大帝讨些利息，却意外发现怀有身孕…”
“关于生还是不生这件事我做了五个月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选择生下。”
她没有丝毫隐瞒。
方休点头，没说话。
可以理解。
“可生下丫头之后，我发现我当初的想法是那么可笑，丫头只需轻轻一动便能让我方寸大乱，我也开始变得不像我。”
李道成回忆着刚生下方圆的那段时光，“我很爱她，可她跟我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安宁的童年，所以我想起了你……”
话落，方休仍有些意犹未尽，却没听李道成再开口，不由回神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李道成直视方休，“……我说完了，现在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可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