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寿宴已经临近结束,孟擎天多喝了几杯酒,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正乐呵呵的开始送客,不少宾客在送上寿礼之后,便离开了孟府。
“怎么没看到五皇兄出来?怕不是喝醉了酒,还以为这里是自家王府,直接在院子睡过去了吧?”太子宇文烨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宇文赫的身影,便在临走时开了个玩笑。
孟擎天哈哈一笑:“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孟府的荣幸了!对了,太子殿下先前说要退婚的事……”
宇文烨的笑容微微一僵,颇有些尴尬道:“今日之时,是本宫失礼了,还请孟老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这意思,显然就是暂不退婚了。毕竟他之前退婚的理由是想娶孟扶柳,但如今孟扶柳在他心中就是个心机深沉虚伪恶毒的女人,与其让他娶这种女人,那还不如孟扶歌呢,至少孟扶歌是堂堂正正的嫡小姐,如今镇国将军孟哲唯一的女儿,受着宇文戟的庇护。
“咳咳,只要殿下不退婚,老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不知殿下何时来迎娶……”孟擎天自然不知其中真正的缘由,只当是宇文烨在见过孟扶歌之后,对端庄沉稳的她有了极好的印象,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欣慰,便开始盘算着大婚之日了。
这时,宇文恪匆匆忙忙从后院走了出来,神色略有几分紧张之色。
“皇叔,你怎么才出来,你可有见到五皇兄?本宫还想着和他一道走。”宇文烨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迎了上去。
“咳咳!”宇文恪似乎已经酒醒了,沉声道,“本王方才就是去上了个茅厕,并未见到平王,可能他已经走了吧,不必管他了,本王随你一道走,正好有事与你说。”
说着,宇文恪便一把勾住了宇文烨的肩膀,拉着他快步走出了孟府的大门。
宇文烨只当是宇文恪发现了他的难处,所以故意帮他赶紧离开,自然是无比配合,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挡箭牌……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宾客们很快便散的差不多了,但宇文戟却依然还坐在厅内,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走,孟家自然无人敢赶他走。
孟老爷子显然是个例外,他喝多了酒,正在兴头上,看到宇文戟没有走反而更加高兴了,直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玄瀛,你还不走,可是在等着和老夫继续喝?哈哈哈……来来来,继续继续……”
他随口喊着宇文戟的名字,丝毫没有意识到有半分不对劲。
宇文戟坐在贵宾席上,面色清明如常,却听他道:“孤喝多了,今夜怕是回不去了,孟老不介意收留一晚吧?”
这淡定从容的表情,哪里有半分喝醉酒的样子?若是孟扶歌见了,就能猜到他不肯走的原因,分明就是想留下来看好戏。
“来人,快去准备客房!今日老夫高兴,你就是想走也不让你走,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今夜自当不醉不罢休……”老爷子满面兴奋的说着,便开始给他倒酒。
然而两杯酒下肚,老爷子便不胜酒力,直接醉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老爷子一醉晕,孟家主持大局的人,便只剩下了如今的孟家家主,如今在朝中任职文官的孟恒了。
“君上,老爷子今日实在高兴,不胜酒力,倒是让君上见笑了,不如微臣这就带您去客房休息?”孟恒走到宇文戟的身旁,语气不禁有些讨好的说道。虽然他已经竭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不谄媚,但在宇文戟的面前,他依然还是显得有些卑微。
“不急,”宇文戟动作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语调轻缓,慢条斯理道,“孟大人最近在朝中连着上了数封奏疏,似乎都是在针对贪官污吏,将他们贪污的证据罗列的整整齐齐,还真是不容易……”
“咳咳,多谢君上,这都是微臣分内应该做的事情……”孟恒显然不明白宇文戟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些,但多年的君臣相处,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顿时冷汗便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也是,孟大人一直都是朝中最为清正廉明的好文官,孤一直都很器重你。”宇文戟眼神淡淡的看着孟恒,话语突然一顿,“不过……”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调分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孟恒却被吓得浑身一震,双腿一软便直接跪了下来!
“求君上开恩!”
宇文戟摸了摸手里的墨玉扳指,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孟恒居然便吓成了这幅样子,可想而知他平日里做了多少亏心事。
“孟大人不必害怕,孤只是想说,孟大人为官清廉是好事,不过,却也没有必要委屈了自己的家人。孟哲如今虽不在京都,但皇家每月五百两的俸禄却是照发不误,他将妻女托付于你照料,日子却过得如此清苦,只怕是要担心。”
“是是是,君上说的是,是我这个做二叔的没有照顾好歌儿那孩子,日后微臣必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孟恒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一旁的柳氏一眼,毕竟后院的事情,都是她一人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