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走了,计缘可不会再住这里了。
开玩笑,他计某人现在可是在宁安县有房产的人,花这冤枉钱干嘛?
“啪!”
计缘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手,他想起是来陆乘风替自己买单买了宅院,而自己还没给钱呢!
‘这么说我又省下了三十六两?’
俗话说穷文富武,还真有道理,这陆乘风连三十六两巨款都不来问自己要,家里得有钱成啥样子啊!
没错,计缘完完全全没有追上马车去还钱的想法,以后要是遇上了,自己手头又宽裕,那再还不迟,要是遇不上,呃,就当是陆少侠多报答一点救命之恩了!
今天午时早已过去,按照这里客栈的算法,这一天的房钱怎么都得收了的,所以计缘也就安心得又在客栈住了一晚。
没人请吃饭,客栈内的阳春面来一碗对付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计缘到客栈柜台退房,果然又退回来一两。
不得不说这些年轻侠士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如果不认为计缘是个奇人,还会不会这么热情,大概,也许,可能,不会了吧。
…………
虽然宁安县很多人都知道牛奎山吃人猛虎已经伏诛,且此事已经记入了地方县志,也有官府榜文,可九名侠士住在云来客栈这事儿,县衙是没有公开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县令的处事老练,若人人知道打虎英雄在云来客栈,那义士们岂不是会被当猴看,还怎么安心养伤?
这也是几天来宁安县热热闹闹但众人还能享受清静的根本原因,自然的,也没什么人认识计缘。
实际上就连官府榜文上的内容,以及九侠士的名字,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记住,大多数人也就赶热闹看个虎皮。
离开客栈,计缘当然是直接前往街道集市,准备先简单置办点被褥家具,反正房子里有床,再雇人帮忙打扫收拾一下,也绝对能住人了,就算时间不够,买个被子打扫一下床铺总够了吧,反正他不花钱住客栈了。
宁安县依旧热闹,庙会为期几天,示众的白虎皮也还挂在县衙外,计缘半睁着眼,好似一个正常人一样在街上游逛,周围几乎没有谁把计缘当成一个瞎子。
听着各种叫卖声和细语声,计某人对天发誓,这可不是他要主动窥探别人隐私,这都是被迫的!
别人分辨哪家卖什么都是靠看,计缘只能靠听,寻着声音,就到了卖床单被褥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这家店边上就是棉花店,里头还有“邦邦邦”的弹棉花声。
计缘脑子里很魔性的响起了一首弹棉花歌,并且还挥之不去,走到有卖被褥的店前时差点就唱起来了。
“店家,被褥毯子和枕头,这里有的吧?”
计缘边问,一边伸手细细抚摸店外摊架上的那些毯被,以触感来判断好坏。
“有!这位客官是要现成的,还是做一套起来,我们边上就是棉花店,新棉不消半天就能弹好,然后我们再为您缝好被子!”
店家似乎是一对夫妇,见到计缘问价,女主人连忙从店里头出来招呼着。
“不用了,就买现成的,我手上这个就是吧?”
“对对对,您摸着那一片都是!!呃,都只要一百五十文铜钱,您看那面料,都是县里秀儿坊织的布,睡着可舒服了!”
一百五十文?我信你个鬼!刚刚没过来的时候明明听你和你丈夫在店里窃窃私语,只要一百二十文就有赚头,你坑我三十文?
计缘眉头一皱。
“那新做呢?”
“新做稍贵一些,加上弹棉师傅的工钱,大概一百八十文。”
可以,想必又是贵了一节。
“这样吧老板娘,我准备买三套被褥,在购置两个枕头两条毯子,共计四百五十文钱如何?”
听到这个略显消瘦的客人报出的价格,老板娘愣了一下,刚好是能卖货的底价。
“怎么样?卖的话帮我送到我的宅邸,可以加二十文工钱,就在城南,不算很远。”
或许是认为碰上内行的人了,老板娘也没多犹豫就应了下来,计缘也就先给了点定金,让店家过两个时辰送货上门。
等计缘走后,老板娘拿着一张计缘留下的小便条走回了店中。
“当家的,你说怪不怪,这人不但价掐得这么准,选得褥子也不错,但说话总好像是闭着眼睛的,呐,这是他要送去的地方你看看写了什么。”
妇人不识字,所以将条子递给了丈夫。
“你管那么多,好歹算是今早开张的第一单生意。”
男店主接过妇人手中的便条,一看纸面,字迹工整力透纸背,哪怕以他的粗浅文学素养也觉得是好字。
“嘶……天牛坊东角居安小阁……”
“哎呦喂……不会是那个居安小阁吧?”
妇人有些忐忑地问。
“还有几个居安小阁,天牛坊的!这地方还能卖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