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排成队形,低头向前砍去。宋军没有任何准备,来不及做一丁点准备,只能束水待戳。一时间杀声震天,宋军的惨战让人不忍卒睹。
韩常面色冷峻,手中长枪似毒箭一般,划过宋军的咽喉。跨过几步,身后堆满了宋军的尸身。韩常抬起头来,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宋军,像是无头蚂蚁一样。从门里源源不断涌进的金兵,杀人如麻,不禁露出了笑意。
李兴深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初进赵州城,疏忽了一瞬间,就酿成了这种大祸。城里面挤满了宋军,连列队都来不及,被金兵不顾一切地砍杀了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炮兵指挥柴旦道:“都统,州城本来不大,炮兵射程可以全覆盖。前面有军兵顶着,后方赶紧展开炮兵。等到金军杀到这里,用大炮轰他们!”
李兴猛地回过头来,道:“好!周围的军兵,你要用哪个,便用哪个!”
柴旦道:“我们炮兵全部歇在这里,有一千多人。使用他们,还有多出来的呢!”
说完,柴旦指挥着炮兵,安装炮位。
城里有二十多门火炮,如果把炮全部排开,占满全部城池还可以排两排。现在哪里还有地方?柴旦只好在不大的地方,把炮排成五排。炮位纷纷错开,后面的炮把空插到前排的空里。
如果正常排死,五排炮位,也要扯开一两百步。由于空间所限,几乎挤到了一起。放炮的时候,惊天动地的炮声能把炮兵的耳朵震聋。柴旦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把炮排开。
李兴平定了一下心神,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前面的兵是无法可想了,只能听天由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后面的兵丁还可以指挥,排成阵势。
扎紧了身上的衣服,披上了战衣外袍,方便士兵认识自己。李兴扯噪子喊道:“第五师听命,听从你的指挥使、都头指挥,排好阵形,拿好武器!听从指挥的命令,进行战斗!”
穿过人流的缝隙,李兴不断地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到了城池的中央大街,换另一条路折返。如此来来回回为停地奔跑,喊的噪子都哑了。
在李兴的奔跑下,断断续续有了秩序。在金人压力不那么大的地方,渐渐开始整队,慢慢有了战斗力。
随着金兵不断冲进城来,二百人、五百人、一千人,人数不断地增多。人数越多,战斗的攻击面也就越大,把整个州城全部包了起来。向前面低头猛砍,宋军要么倒了下去,要么挣扎着逃跑。
韩常骑在马上,随时查漏补缺。有特别能打的宋军,韩常骑马过去,一枪捅倒。
金兵的气势如虹,压着宋军不断前进。依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金兵会不断前进,直到把宋军压出城去。只要把宋军压出城去,再砍杀一阵,今日就大获全胜了。
韩常抬起头来,在火把的微光中,只看见前方黑压压的宋兵。由于到得晚了,宋军很快休息,武器装备完全没有展开。突然被金军袭击,站起来的宋兵也很茫然。武器很可能不在身边,过又过不去。
看着宋军忙乱成一团,自己的军队如汹涌的海水一般,远远无际。韩常觉得心里畅快,不由大喊一声。道:“杀向前去,把宋兵全杀死!今日痛痛快快杀一场,出一出胸中恶气!”
看见前头一个宋军神不可挡,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凡是有金兵上去,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韩常一声长啸,飞快地骑马赶过去。只是一枪,把那个神勇的宋军刺翻在地。厉声道:“任你奸似鬼,直娘贼,今夜一样是个死字!谁敢不服?速来吃我一枪!”
神勇的宋兵死了,潮水一样的金兵向前杀去,一会就杀到前方去了。
韩常举目四顾,只觉得兴奋异常,胸中充满了力量。觉得自己只要向前杀去,可以把宋军全杀光。
看着金兵越过了街道,把宋军逼得节节后退。可后退又退不动,只能干站着等死。
李兴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如刀搅,面上如死灰一样。真想上前与金军拼死一搏,死就死了,好歹拉几个金兵垫背。可宋军最重要的问题,是现在没有组织,只能任凭金军砍。只有组织起来,才有与金军拼杀的能力。
“第五师听命,我是都统李兴。听从你的指挥使、都头的指挥,排好战斗的队形,拿好武器,与金军拼命!”
李兴不断地来回奔跑,噪子喊出血来,血迹从嘴边流下。李兴全然不管,只顾奔跑着。
经过李兴的呼喊,越过了中央大街,宋军慢慢有组织力了。一旦组织起来,宋军就表现出了战斗力。初时的宋军只能向金军反击,反抗微不足道。随着金军向前,这种反抗越来越强力,渐渐能还手了。
韩常也感到了这种变化,不由大怒道:“已经死了多少人?竟然敢还手?儿郎们,给我杀,把宋军的锐气彻底杀下去!杀了宋军,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
手中长枪如毒蛇一般,从面前的宋军身体中刺了过去。
李兴跑过最后的几排,嘴里含着血,眼睛已经变得模糊。只是本能在驱使他跑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