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人,金军攻来了!”
天还没有亮,负责夜间防卫的邵凌风一般地冲进王宵猎房里。
王宵猎猛地从床上直起腰来,问道:“哪里来的金军?打到哪里了?”
邵凌道:“金军应该是从洛阳城附近来的。昨天我们灭了游骑,想来有大军在后,他们跟着我们追到了巩县。昨夜因为出去买酒肉,四个城门只关了三个,东城门一直开着。天还没亮,金军便就从东城门进来。弟兄们正与金军血战,把他们赶出城去!”
王宵猎下了床,提起身旁的盔甲,手忙脚乱地穿上。由于不熟练,一直穿不整齐。
邵凌上前,帮着王宵猎整理好。
盔甲是一定要穿的。昨天上过战阵,王宵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穿了盔甲,受伤十次,也未必有一次能危及性命。不穿盔甲,可能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穿了盔甲,出来提了长枪和腰刀,王宵猎对邵凌道:“你随着我,带兵把金人赶出城去!”
此时县衙外面,解立农已经带兵与金人在城门处战到一起。曹智严则把剩下的人全部都叫醒,集合起来。昨夜很多人都喝醉了,此时迷迷糊糊。
出了大门,几个员外立即围上来。
柳员外上前,看着王宵猎,颤抖着问道:“将军,金人来了,我们该如何?”
王宵猎沉声道:“你们都留在县衙。如果我们无用,全部在外面跟金人拼光了,都死了,你们只好听天由命!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与金人血战到底!”
说完,挥手把曹智严叫过来,厉声道:“告诉兵士们,今日生死存亡,只在一瞬!他们还不清醒过来,只能等金人来砍脑袋!”
转过身,举起手中长枪,高声道:“今日与我并肩血战者,没者不忘!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战阵之上,拼的就是一个勇字!当不当得起这个勇字,就看今日!”
看着东倒西歪的将士,王宵猎目光如刀。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金人攻来,但只要赶不出去,自己这些人就再无活路。自己既没有打仗的经难,也没有带兵的经验,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要敢拼敢杀。只有先把命豁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
回过身,王宵猎长吸了一口气。挂好腰刀,举起长枪,高喝一声,向城门处的金军冲去。
曹智严转身对集合的士卒道:“金军已经入城,再容不得半点拖沓!好儿郎,就与我们一起把金人赶出去!赶不出去,今日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抽出腰刀,厉声道:“随我上前!杀!”
巩县没有瓮城,进了城门就是一片民房,现在多成了废墟。正对城门的大路上,解立农拿了一把腰刀,带了百余士卒,正与金兵血战。有金兵绕过战场,想从后边包抄。正赶上赶来的王宵猎和邵凌。
王宵猎一枪把从路旁钻出的金兵刺倒,对邵凌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金兵赶出去。赶出去后封了城门,再慢慢收拾城内的这些。你去与曹智严挑五十人出来,稍后与我一起向前!”
邵凌应诺,拉住赶过来的曹智严,一起挑选人手。
王宵猎长枪连刺,挑翻几个冲在前头的金兵,到了解立农身前。对他道:“金军来得太猛,这样死守总是难守住。你这里再坚守一刻,稍后我带人反冲过去。只有把金人攻来的势头阻遏住,才有胜机!”
解立农紧咬牙关,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本就发青,此时更是如乌云一般。
不多时,邵凌和曹智严挑选了人,慢慢逼上来。
王宵猎对邵凌道:“你与我一起带这五十人直冲上前,其余二人在这里坚守!记住,我们一旦开始冲锋,那就只知向前,不得后退!不管发生什么,不到城门处绝不回头!敢违军令者,杀无赦!”
邵凌高声唱诺。收了腰刀,从旁边的士卒手中取了一把大斧。
这样的混战当中,哪怕是腰刀,主要的用处还是刺,劈砍很不方便。长枪则太长,并不好用。不过王宵猎今日白天一战以后,好似开了窍一般,长枪竟然用得得心应手。邵凌则是天生神力,大斧兼有钝器的特点,可砸可砍,比腰刀顺手多了。
看着城门的金兵涌进来的越来越多,王宵猎大喝一声:“杀——”
带着邵凌和五十士卒,直向人群最密的地方杀去。
越过解立农等人,直面金军人群。王宵猎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一般,一伸一缩,已经挑翻了冲上来的金兵。旁边邵凌护住王宵猎侧翼,手中大斧下去,就砸出一片血光。
连出几枪,王宵猎心中杂念尽去。目光中的一切甚至有些模糊,手中的长枪却沉稳无比。一刺一收之间,几乎每次都毙人性命。脚下步伐丝毫不乱,不急不徐,带人向前压了过去。
金军作战并不讲究迅猛冲杀,而是极有韧性,特别适合苦战。一波不行再来一波,连绵不绝。王宵猎不管,带着人只是向前冲。哪怕身后有剩下的金兵,也交给解立农等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城门封住。封住了城门,才有胜利的希望。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