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予僵在了椅子上,一双星眸盛满了惊愕。
陆知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镶钻的袖扣解开,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一小节手臂,手指愈显修长。
这风衣是他的?
可他为何又这般生气。
身处高位,脾气也会渐长。
只是如此不可理喻,实在让人心烦。
对视片刻。
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两人眼中风起云涌,心思各不相同。
林听予咬了一下唇角,起身,合上厚厚的书本。
星眸倏而一滞。
阅读桌上,放着一碗小米粥。
这也是他送过来的吗?
阅读室内,静谧无声。
他的呼吸落下,冷冰冰的空气里渐渐多了几分白酒的醇香。
醉人得很。
林听予呼吸加快,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酡红。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是披衣服,又是送粥。
难不成是在“关心”她。
不可能。
他恨她。
更何况,他现在是林梦可的未婚夫。
林听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不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陆总,今时不同往日。这种事你以后不要做了。若让林梦可看到,定会误会。”
“……”
陆知珩冷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墨瞳里有火光在跳跃。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危险。
“你?”
林听予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推了一下椅子,然后弯腰将风衣拾起来,搭在椅背上。卡其色的休闲风衣,好像不是他偏爱的风格。
啪。
就在她抱着书本准备离开的时候,陆知珩重重地将手中的纸袋放在了阅读桌上。
很快,纸袋四个边角浸湿大半。空气里多了一缕鲜香的馄饨味。
“三鲜馄饨?”
这味道,她太熟悉了。
大学时,经常去吃。
味蕾开始唤醒,她忍不住想要打开尝一尝。
只是。小米粥又是怎么回事?
林听予抬着一双惶然的星眸看着他,心湖炸开了花。
砰。
陆知珩一脚踢开了座椅,倾身,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薄唇覆下。
林听予呼吸困难。
“唔……”
气愤难耐,她拿着书本抵在他的胸膛上。
吧嗒。
他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厚厚的专业书从她颤抖的手指尖滑落,砸到了她的左脚背。
“嘶……”
痛意袭来,她闷哼了一声。
陆知珩松了手,眼眸微垂。
已经洗漱过的林听予穿着一双露脚趾的薄棉拖鞋。双脚没有穿袜子。
左脚大拇指和食指已经起了很深的红痕。
陆知珩瞳仁一缩,随即后退两步。半蹲下,作势就要扯掉她的拖鞋,查看伤势。
“知珩……”
门口突然传来的怯怯声让他停止了动作。
林听予秀眉微蹙,小脸随之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陆知珩站起来,偏头,看过去。
“你来干什么?”
门口站着的柔弱身影,抬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和林听予。
手腕上,还绑缚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大了两个尺码的粉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愈发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爸爸醒了,他让我请你过去。”
战战兢兢的声音,有些发颤,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哭音。
正说着,她的眼圈泛了红。
林听予耳膜一刺,眸光泛凉。
在林靖川踹她那一脚之后,她就当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
陆知珩冷淡地应了一声,单手抄兜,阔步离开。
林梦可看了林听予一眼,眼中妒火阴冷得可怕。
“知珩。等等我……”
急急,快步跟上。
那一声“知珩”叫得软糯又委屈。
林听予起伏着心口,掌心一阵刺痛。
瞥见搭在椅背上的风衣,眸光沉了又沉。
弯腰,把书捡了起来。
桌上的纸袋和小米粥,一起拎了出来,毫不犹豫扔进了垃圾桶。
从今往后,她恐怕再也不会吃这两样东西了。
-
过了两日。
到了周末。
林听予去了事务所加班。
“千溪河”青年旅社的建筑设计,千野文旅催得比较急。
苏希澈从一部员工中,挑选了四人,专门负责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