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锅,又大又圆。
易程难以启齿自己被一个女生揍了一顿,事后还要背起打人的锅,要是他真的动手了被骂也无所谓,可是他到现在全身还疼呢,也不知道那女生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当真拳拳到肉。
巷子里着实昏暗,柏子明没看清易程灰扑扑的脸,像只落败的小狗崽,哪里像是欺凌的人,他同样也没看清蒙着脸的人是陆安然,只把她当做了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女孩。
事到如今,易程也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是陆安然把他揍了才对,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说:“你给我等着!”
柏子明挺身而出,横在陆安然面前:“你还是不是男人,孬种!居然威胁女人。”
在他后方的穆阮轻神情复杂地看着伸张正义的好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易程作为失败者在撂狠话,真的不是在威胁。
就连跟着易程的小弟也是迷之沉默,自己崇拜的老大被一个女人撂倒了,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他们也不可能说出是陆安然在单方面揍老大。
“我们走!”易程铁青着一张脸,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努力让自己挺直腰板不丧失气势,大刀阔斧地从这些人面前走过,途中还想瞪陆安然一眼,发现刚还在装可怜的少女不知道何时抬起了头。
昏暗的街巷里,她的眼睛放着微光,像是丛林深处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他的喉咙,易程觉得自己肉更疼了,他狼狈万分地收回视线,仓促离开。
柏子明没拦他们,一方面是不想再让女生牵扯进来,另一方面阿轻似乎见血了,不排除这些人带着利器。
双方的气势像随时都会动手干一架,用眼神较量,难舍难分,僵持了好一会,易程快站不直了才臭着脸带人先离开。
柏子明说到底也没怎么在乎那个女生,他急忙走到好友身边,发现他心不在焉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你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就猜到你遇到事了。”
“抱歉,我没想到会被人下黑手。”
陆安然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沾灰尘的校服,拎着包准备离开。
柏子明总算是注意到她了。
“陆安然?”
“嗯,谢谢你刚刚过来解围,要不然就糟糕了。”
陆安然抢先说话,态度要比以前温和许多,柏子明摸了下后脑勺,没发现自己的好友又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是啊,可不是嘛,柏子明再不出来,易程就糟糕了,他怀疑,如果不是柏子明赶来救场,陆安然会不带一个脏字把易程再骂个十几分钟。
“我先走了,还有穆同学也帮我了,谢谢你。”陆安然笑盈盈地看向穆阮轻。
穆阮轻:……
不管怎么看,那蕴含着威胁的眼神都像是在警告他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和以前含羞带怯花痴的眼神截然不同。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柏子明喊其他人去外面打车,自己跟着好友一起走出去。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找你麻烦?”
“领头的那个认识疏影,觉得我牵连到她,气不过来找麻烦。”
“咦?他肯定是喜欢凌疏影了,看不惯她对你特殊对待。”柏子明哈哈了两声,然后话音一转。
“我以前挺烦陆安然的,每次都在搞事,今天发现她也不怎么烦人,不过她也被那伙人盯上了?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
“……”
穆阮轻翻了一个白眼,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是啊,超级危险,他看到了,易程离开的时候腿都在颤。
.
她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校长是个贤惠的男人,都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一直在等她。
陆安然知道自己浑身脏兮兮,回来又晚,一定会被质问,一路上在想借口。
结果进屋了以后,陆校长看到她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招呼着她换个睡衣下来吃饭,外衣放在门口的积衣箱里,他待会洗。
她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关切,浑身僵硬着走进房间,冲了一个澡才出来。
饭菜已经热了一遍,昨晚也是陆校长做的饭,今天她就看到自己喜欢的菜全在靠自己这边,被这份温暖包围着有点儿奇怪。
心脏却奇异般的满足了。
吃完饭以后,陆安然端着盘子进厨房打算洗,被陆校长赶了出去。
“我来洗,吃饱了在外面走十分钟回来写字去。”
她微微皱眉,她是替别人享受这份厚重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东西。
陆安然的手刚刚碰到碟子边缘,余光发现男人眼眶红了,惊得她手没用力,陆校长轻而易举地就抽了出来,然后推着浑身僵硬的陆安然走出厨房。
她站在客厅里,低下头,食指和拇指碾压,上面还有一层水,触感挺好。
她不想去散步,回屋打量自己的房间,她终于有点好奇了,陆校长明明这么喜欢女儿,怎么可能会像里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