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目光慢慢地抬了起来,又恢复到往日那深不见底的神色,语气平静:“臣没事。”
江离点了点头,向外面说了句:“玄青,送国师出去。”
方才云景感觉到的人就是玄青,也只有玄青的速度会这么快回来。
果然江离一声令下,玄青就从室外走了进来,看向云景,向他微微颌首道:“国师请!”
玄青一直将云景送到院子里,就在云景的脚步迈下最后一层石阶时,忽然听到耳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你还是不要和她离的太近比较好。”
这声轻语极浅极淡,仿若初冬时从嘴里呼出的一口白气,还未来得及成型,便已消散在风里。云景脚步一顿,不等他咂摸出味来,再回头,玄青却已经回到了屋里,方才那句话就好似他的幻听一般。
他转回头,快步地走向深夜中的黝暗,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
屋里,江离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块绣着五片竹叶的帕子,玄青看到那帕子,脚步忽然顿了一下,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江离听到他的脚步声,抬眼看了他一眼:“走了?”
玄青目光落在那帕子上:“嗯。”
江离:“怎么了?”
“这帕子是……”
“噢,云景的。”江离又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帕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帕子我在哪见过?”
玄青:“既然是国师的,想必国师时常拿出来用,陛下见过也不奇怪。”
江离叹了口气:“或许吧。”
玄青又看了看她的面色:“陛下真的没事?”
江离摇了摇头,向四下看了看:“这殿中应该有解药之类的东西存在,现下已无大碍。”
玄青一听也向下四打量了一番,赶紧道:“那属下赶紧找出来。”
江离拜了拜手:“倒也不用那么急,这殿这么大,你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找?等日后慢慢找吧,左右现在无事,不必急在一时。再说,这“解药”只怕也只有缓解作用,真正的解药并不在这里。”
玄青眉头皱了皱,但心下却明白江离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解药,那么现在她身上的毒早就解了,也就不会出现今晚这毒发的情况。
江离见他站着不动,看着他问:“你似乎还有其他事想问我?”
玄青略一思绪,道:“属下只是有些疑惑,陛下为何会将朝天观之事交给国师?”
玄青一向都是按江离的吩咐办事,叫他杀人他便杀,叫他打人他便打,下令打到八分残,他绝对不会只打到七分五,江离说要哪个人死,他就绝对不会让他多浪费这世上的一口空气。
他从来不问原由,亦不问结果,只要是江离的命令他都没有二话,指东绝不打西,这还是第一次他对江离的决定提出疑惑,这让江离的眉头不由地微微一蹙。
她从床上起身,绕过屏风走向外室,准备倒杯水喝,玄青一见,赶紧拿起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江离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此事目前看来,交给云景是最好的办法。”
玄青不解:“陛下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国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