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那两个守卫脚步一顿,不敢有一丝的迟缓,更没敢往里面多看一眼,赶紧退了出去。
云景看着暗室内的陈设,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如同火热的岩浆一般开始翻滚起来,连带着面色和呼吸也跟着灼人起来。
那握着烛台的骨节更是泛起了森森的青白——暗室里没有其他,只有大大小小的画像,一幅接着一幅几乎铺满了四周的墙壁。
他便于这一幅接一幅的画像中将自己的怒火燃到了极致。
忽然他伸手就将手里的烛台扔向那些画像,火遇纸瞬间燃烧了起来,一张连着一张,很快被橙红色的火焰吞没。
云景静静的注视着那片火焰,平日里深不见底的双眸也燃起了一片火海巨浪,翻涌奔腾中直白而清明地写满了“杀气腾腾”四个字。
此刻他心里最直观的想法就是:势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一直目睹着那些画像全部烧为灰烬,连一片纸片也不剩,云景这才转身出去。
出去后,他又随手拿起另一个烛台,直接将屋内帷幔点燃,最后扔在那个道士身上。
“主子!”
云舒等人一见屋内起火了,赶紧往里冲去。
却见云景已经从屋里出来,一群人看着屋里的火势,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火势越发凶猛起来。
云舒刚要开口请示,就听云景冷冷道:“谁也不准救火。”
他这一句话下来,刚刚准备命人救火的羽林军头领也只好将卡在嗓子里的命令咽了回去,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国师大人,就见他的表情十分骇人,似乎谁敢动一下,他就会大开杀戒似的。
云景也确实准备大开杀戒,就见他转头看向院子里,正一个个噤若寒蝉的道士,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云舒一愣,其余在场之人也皆是一怔,尤其是那些道士,吓得纷纷磕头求饶。那羽林军的头领闻言不由看向云舒……他不敢去看云景,只退而求其次的看向国师身边最得力的人。
云舒已经回神,请示的看向云景:“全部吗?”
“全部。”
扔下这两个字云景就上马离开了。
云舒一时也有些诧异,并非没杀过人,眼前的道士也不过只有二十余人,给刀口舔血都嫌不够打牙祭的,先前一夜之间杀了几百人,屠人满门这种事他们也都干过,更别提上战场杀红眼时,那不计其数倒在刀下的亡魂。
可即便在那种时侯,他们主子也都只是一副风云不动气定神闲的神情,何时有过如今这般失去理智的表情?
方才那暗室里到底藏了什么,怎么就会把这个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气成这般?
云舒在心里暗自揣测:若是怒火可以化为实质,只怕他主子的怒火足以将整个皇宫焚为灰烬。
当然,他想归想,行动上却没有一丝的耽搁,抬眼向身旁的国师府守卫看了眼。
那些守卫接到命令,转身就向那跪了一地的道士走过去,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手法令一旁观摩的羽林军直接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