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茶勺舀出一勺福村古树茶,听到欧阳剑说,
“玉老板,今天有人找到我,说能八元钱一只卖给我香茅草烤鸡,这可是比你卖给我的价格便宜了二十二,一百只就是两千二百元。”
玉温把茶叶倒进紫砂茶壶,“我猜欧阳老板你肯定没买。”
“为什么?”
紫砂茶壶里注入清水,放到红泥炉上烤着,玉温浅笑着回答,“因为这人的香茅草烤鸡肯定是不好,要他的烤鸡入了您的眼,那您定然不会再回来找我。”
生意人利益为上,大家都懂。
欧阳剑如实相告,“味道确实和傣味的香茅草烤鸡云泥之别,但奇怪的是,他用的是茶香鸡不会错,连包装也和你给我看的一模一样。”
紫砂壶里的水沸了,咕嘟咕嘟地冒着茶香,玉温的心也不似刚才那般安定。
这茶香鸡只有福村有,而现在福村的茶香鸡都被傣味农发公司一家垄断,如果真如欧阳剑所说那人卖的是茶香鸡不假,那就是福村出了内贼。
玉温“啪”地一声灭掉红泥炉里的火焰,站起身来,“欧阳老板能不能引我去会会这人?”
出了傣味的门,上了欧阳剑的奔驰s级,玉温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欧阳老板,我们先去一趟派出所。”
八角寨片区派出所里,苏涧正在写今天的出警记录:
庄慕市一中初一学生张五一,把高二(1)班一男同学曹景然的裤子脱掉,将其关在男厕所长达两个半小时。
写到这里,苏涧“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英雄牌钢笔摔到桌上,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玉温敲了敲派出所办公室的门,“苏警官,我要报警。”
她坐在桌对面给苏涧叙述欧阳剑刚说的话,视线落在苏涧的出警记录本上,扫了两眼,又继续回到话题上。
苏涧听完玉温的话,又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双手揣在裤兜里的欧阳剑抬着眉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苏涧又收回视线,将出警记录本翻了一页,在新的一页上写上,“报警人:玉温,报警事项:假冒伪劣,恶意竞争...”
填写完出警事项,苏涧站起身,引着俩人往外走。
走到派出所门口,苏涧下意识地去骑自行车,看到欧阳剑停在门口的大奔,犹豫一瞬,掏出了吉普车的车钥匙。
苏涧坐进驾驶室,看了看玉温,用余光示意她上车。
欧阳涧早就主动拉开了大奔副驾的门,“玉老板,上我的车吧,这车坐着更舒适。”
玉温扭头,视线穿透车窗落在苏涧的身上。
苏涧面上浮现出几分斗志,直接探身从里面推开了副驾的门,“上来,和你讨论讨论案情。”
人家都说讨论剧情了,还怎么拒绝?
玉温提起裙角,款款上了苏涧的吉普车。
车门“啪”一声关上。
欧阳老板,“...”
吉普车跟着欧阳剑的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苏涧却没有和玉温讨论什么案情,一直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玉温看得出来,他有些烦躁。
“苏警官是因为张五一的事不开心吗?”玉温问。
苏涧抿着唇,半晌,“嗯”了一声。
“那你问过他为什么要欺负同学了吗?”玉温问。
苏涧半天吐出一句,“欠揍呗!”
玉温不冷不热地说,“要是你小的时候,同学先打了你一顿,你打了他一拳,你父亲只看到你打人,也不去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教训你打同学是不对的,这件事你怎么想?”
欧阳剑的车转个弯朝着城北开去,苏涧转动方向盘也跟了过去。
吉普车驶上主干道,他眉头一跳,问玉温,“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玉温勾了勾唇角,“每个小朋友都会有差不多的经历。”
她当然不会说出这些是在阴间的另一个苏涧说的。
苏涧抿着唇角,没有再追问这件事。
玉温侧脸看向他,俊朗的五官还稍显稚嫩,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儿,却过早地承担起家长的角色。
“试着像一个朋友那样和他相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凯死了以后,苏涧一直处在一种半自虐的状态中,他拼命工作,遇到危险的出警任务他第一个上,把张凯的弟妹接到身边亲力照顾。
可是每每想起那两个未成年的中学生,他心中都充满不安,养育孩子的责任太过重大,他怕自己做不好反而会害了他们。
玉温的一句“像朋友那样相处”像是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撕开一道口子,有光照了进来。
想起自己小时候,最渴望的亲子关系不正是像朋友那样相处吗。
欧阳剑的车子在一处菜市场处放缓了速度,最后停在菜市场边上的一家烧烤店门口,吉普车也紧跟其后,靠到烧烤店门口的空地上停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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