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被臭气熏得往后退了两步。
大声喝道:“吃饭了,吃饭了,都精神点。”
说着话,伸手从破桶里拿出一个窝头,往屋子扔过来。
一个个窝头被他扔进屋子里,挤在一起的人,此时才骚动起来,各自用捆在背后的手去捡拾窝头。
周五哪有心情吃东西,虽然有窝头落在他的面前。
只仔细琢磨如何脱困。
梁女母子跟他关在一个屋子里,正挤在他旁边,也忙着去抢地上的窝头。
孩子没被捆住手,灵活地抢了两个窝头,一边放在嘴巴里啃着,一边伸手给梁女往嘴里塞。
周五正琢磨着该怎么离开此地。
忽然听到有人发出了拉肚子的声音,随着一阵恶臭袭来,差点让他呕吐。
草,老子岂能受此折磨,太侮辱老子的职业了!
独孤青萍都说了些狗屁啊!
这个世道,老百姓活下去的概率,比断魂崖的杀手考核都难,如何让自己隐忍?
主意打定,周五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屋子外面传来吆喝声,是那些汉子开始吃饭的声音。
隐隐有火光传过来,同时阵阵熬粥的香气,也让屋子里的人发出一阵吸气声。
周五往墙边挤了挤,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忽然他感到嘴巴被什么东西顶了顶。
睁开眼睛,发现狗爪子举了小半块窝头,正往自己嘴里塞着。
周五冲他笑了笑,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梁女往他身边靠了靠。
把嘴巴凑到周五的耳朵边上,低声问道:“爷,你是不是要跑?”
周五不动声色:“怎么说?”
“爷不是普通人,肯定会跑,能不能带上俺娘俩?”
“老子能不能跑得了还不一定呢。”
“俺死不要紧,可狗爪子还小,爷能带上他么?”
周五不禁很是佩服这个农妇,应该她娘家不是一般的农户人家。
不但能在此乱世中活到现在,还能把孩子养这么大,甚是不易。
但是自己不能动怜悯之心,那可是职业大忌。
见周五不说话,梁女咬牙继续道:“爷不带狗爪子走,俺就举报你。”
周五冷眼一扫:“你是在找死!”
“俺早就想死了,你吓不倒俺。”
梁女倔强地与周五对视着。
周五琢磨着,手上的绳索肯定是捆不住自己,可赤手空拳,想无声无息地弄死个人,在这个人挤人的屋子里,还真干不成。
无奈,只得点头道:“如果老子有机会,定会带上他。”
“是个男人就说话算数,不然俺做鬼都不会放过爷的。”
周五气的没说话。
梁女却替他出起了主意。
“待会他们都睡了,俺帮你咬开绳子,你就带狗爪子跑。”
“你不跑?”
“俺知道跑不了,这些人有马。”
“老子也跑不过马。”
梁女两只眼睛放出光来,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俺知道爷能走得脱。”
这算是无脑信任,可能也来自周五能瞬间灭了她五个丈夫的因素。
虽然周五说话一直粗声粗气,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外表在装强硬,让梁女不至于跟自己的距离拉得太近。
两人不再说话,屋子里除了臭气还有咀嚼声。
周五闭了眼睛,脑子里在策划着逃跑的方式。
牛车没了,粮食也没了,还有衣服更是穿不住。
尤其是鞋子,几乎连拖鞋都算不上。
看来得抢。
既然要动手,就不能留活口,身上的惊魂刺用不上,靠双手吗?
时间慢慢过去,屋外的火光也渐渐熄灭。
屋里屋外传出一阵阵呼噜声。
周五将双手慢慢挣脱出来,将绳子抓在手上。
他准备用绳子干掉几个人,最好是把那匹马弄死,让他们无力追赶自己。
他一动,梁女立刻察觉,用头碰了碰周五。
“俺给你解绳子。”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周五循着声音,扳过梁女的身子,探手给她将绳子解开。
梁女的眼睛在暗处发着亮光,就知道这位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周五见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待会你就忽悠这些人都跑,往四处乱跑即可。”
“忽悠?”
“就是画饼。”
梁女一脸懵逼,咋听不懂呢。
“唉,就是装神弄鬼地欺骗他们,让他们跑快点。”
梁女这才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俺跟着爷跑吧?”
“不行,老子得去抢点粮食和衣服,不然跑出去也活不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