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对她进行补偿?
江可瑜眼尾略略上挑起来了一些,眼瞳透亮,她的语气颇为沉稳,反问道:“为什么呢?”
明明,他什么错事也没对她做。
甚至可以说,跟这一切都是毫无关系的。
趁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怔住,江可瑜推着挂水架子,一个人走进了卫生间里,手是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扎着针,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动作慢或快的区分罢了。
对于刚才她亲口问出的那个问题。
她的心里,自己也想到答案了。
霍砚臻现在会对她这么好,这么的照顾她,只是纯粹源于他不值一提的愧疚感罢了。
有钱人都是这样。
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江可瑜脑袋里还是涌过一阵眩晕感的,她推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看到霍砚臻始终靠在墙边等着她时,笑了笑。
她一边往床的位置走去,一边说道:“我真的不用你觉得自责,你妈妈又不是你。况且,我也是真的把酒往那个叫夏艺的头上浇了。”
该怎么说呢,她罚跪其实不冤。
只是轮不到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康美玲来惩罚她,还总拿“霍家名声”向她施压,让她越喘息越想反抗。
霍砚臻缓缓蹲到地上,把江可瑜的拖鞋脱了。
又给她细心地把枕头竖起,垫在背后。
他眼眸狭长,眯起半分后,突然出声问道:“为什么?”
江可瑜起初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
在她沉默的这几秒钟,床边的男人坐了下来,挨她很近,霍砚臻微抿住唇,目光略斜,嗓音听起来很是玩世不恭:“你不说?”
“那就让我来猜猜——是因为我送了夏艺卡地亚的生日礼物,我们昭昭吃醋了吗?”
啊,原来他在说的是倒酒的事情。
江可瑜恍然大悟,又觉得烦躁,她轻嗤了一声,回答道:“我要吃什么醋?”
“倒是你,送谁礼物,送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可见背地里的用心。
闻言,霍砚臻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这小姑娘鼓得和河豚一样圆滚滚的腮帮子。
还没开口说话。
江可瑜就用左手拍掉了他的手。
“啪-- --”的一声,可用力了。
她气呼呼地说着:“你别碰我,行吗!”
请求句都变成命令了。
看来这是真的在生气。
霍砚臻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拖着长腔的声音还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显得磁性而低沉:“好了,不闹了。”
“那礼物是我让助理随便买的,我都没看就送出去了。还有关于那什么卡地亚送人的含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惯会把责任推卸在其他人的身上。”江可瑜小声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她的鼻子就被刮了一下。
霍砚臻掀起眼皮,打量着她,语气散漫:“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呢?”
他看见江可瑜无论是耳垂、脖子,还是手上,都空落落的,基本没有什么饰品,倒是来了一些兴致,又提议道:“你要是喜欢卡地亚的东西,我亲自带你去买,好不好?”
“买什么?”江可瑜眼睛眨了一下,长而卷翘自然的黑色睫毛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霍砚臻不假思索,语气带着几分哄人的味道,回答道:“你缺什么,我就买什么。”
“耳钉、项链、手镯……或者是戒指。”
最后一样物品,让江可瑜瞳孔都震了震。
好在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被骗着大的小孩,没那么单纯到听不出来玩笑话,冷哼了一声后,反问道:“给我买那些东西,算几个意思?”
“母债子偿?”
霍砚臻眸光沉下,唇角的笑容仍在,只是眼尾弧度没有了,他看了江可瑜好几眼,才低声认同:“嗯。”
“昭昭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可瑜对这一茬感到有些闷。
她也累了,身体往被窝里滑下一点点,只让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在被子外面,想了一会儿后,瓮声瓮气道:“我也有错啦,把很贵的酒淋在别人的脑门上,太冲动了。”
但是,绝不后悔。
就算当下那一刻,她知道夏艺以后会告状,然后康美玲会来把她罚个“半死不活”,她也还是会继续淋下那瓶红酒。
“是夏艺,她先不尊重人的。”江可瑜的语气渐渐压低着,就像是一窜微弱的火苗,快要被风吹灭,“她张嘴闭嘴都是喊倒酒的。”
“倒酒的人怎么啦?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倒酒的和喝酒的一样伟大,而且那还是凭自己的辛勤劳动挣钱呢。”
“可比你们这些只会享福的富家子弟好太多了!”
霍砚臻不置可否。
当江可瑜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时,他立马赞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