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闯进主卧里来的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像是强行破门而入的一样,咋咋唬唬地喊道:“我来了,我来了,是不是盐水挂完了,需要我拔针?”
江可瑜被这动静声给吓了一跳,宛若惊弓之鸟似的,背都微微蜷缩了起来,她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已经被霍砚臻塞进了被窝里。
霍砚臻拉过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就只留下她的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可以“咕噜咕噜”转着看。
“谁让你上来了?”霍砚臻不悦地问道。
对方颇为委屈,油腔滑调地回答道:“小臻臻,你怎么对伦家那么凶嘛?伦家明明在楼下听到你喊伦家的名字了,难道是我在做梦?”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做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两天觉都睡不安稳,总被你押着给病人把脉,我马上都要患上梦魇症了。”
霍砚臻没理他这番话,看了眼江可瑜的盐水瓶,确实不剩多少,可以拔了,否则他还总得时刻提着心,怕动到她手背上的针头。
“小臻臻,你怎么都不担心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的时候可疼我了。”
这位被“刻意忽视”的年轻男医生,说话归说话,拔针的速度是又快又稳的。
江可瑜看了他好几眼,略微觉得眼熟,但却不认识。不过,就他身上穿的白大褂都是克莱希的牌子,想必霍砚臻平常是真的好好“疼”过他。
“下次还是让你爸来吧。”霍砚臻冷冷说道。
“别啊,我爸他只会配中药方子,哪有我聪明,我精通中西医,药到病除!”男人说道,还偷偷地朝着江可瑜抛了个媚眼,“况且,你家这个小朋友,比起吃苦不啦唧的中药,肯定更乐意挂水,是吧?”
江可瑜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苦中药,她真的捏着鼻子都喝不下去。
也是这会儿,她才大概猜出这位男医生的身份,他的父亲与爷爷都是闻名中外的厉害中医,同时也被霍家特请为家庭医师,没想到到了他这一代,竟然还学起了西医。
有种砸老祖宗饭碗的叛逆感。
只可惜,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
霍砚臻看见江可瑜乖乖点头的样子,也是挺无语的,他的眉心跳了跳,亲自下楼,把人赶出了家门。
正准备关门时。
对方一只手突然伸进门缝里,表情凝重。
“你做什么?”霍砚臻皱眉询问。
“以一名优秀医生的身份友情提醒您,里头那位,身体可还虚弱着,而且还在例假期间,不可以进行任何剧烈运动哦!”
“注意是,任何!”
霍砚臻眼皮撩下。
对面站着的男人,神色真的是认真,没有半分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他妈不是禽兽。”
然后狠狠将大门给甩上了。
厨房锅里炖着的参枣乌鸡汤也差不多焖好了,霍砚臻基本上没放什么调味料,只有去肉腥味的生姜丝。
他舀起一碗,下意识地把里面细细的姜丝都一根一根挑出来,挑到一半,莫名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傻。
于是又把碗里的乌鸡汤倒回锅子里,重新盛了碗新的,直接端上楼。
江可瑜很早就闻到了楼梯上飘进卧室内的香味,她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在看见霍砚臻端着一碗吃的进来时,眼睛都放光了。
那鸡汤里还有干贝和小干鲍。
看着很是令人垂涎欲滴。
只不过,汤底里竟然还沉着“暗杀”人的姜丝杀手,她一下子就蔫巴儿了下来,怕不小心咬到一根,干脆一整碗都不喝。
霍砚臻把碗递出。
江可瑜摇了摇头,“不饿,手也没力气,我晚点再吃东西吧。”
下一秒,舀了汤的勺子直接伸到了她的嘴边,江可瑜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不争气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真的很鲜!
但同时也很烫。
她悻悻收回自己的舌头,抬眼看坐在床边的男人时,眼睛有些耷拉着的小委屈。
霍砚臻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把手伸回,然后低下头,吹起了那勺乌鸡汤。
他在碗里舀起汤时,也费了些神,才避开所有的姜丝,手臂都抬酸了。
有种自己折磨了自己的无言感。
江可瑜被喂完了一整碗鲜汤后,是神清气爽的,脸上的血气也瞬间红润了不少,她甚至人都燥热起来了!
身上出了汗,江可瑜就想把衣服换掉。
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一直穿着的都是睡衣,猛地一哆嗦,她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那些随身物品中不仅有她的手机,包里还有她找霍安城新签好的协议。
不能再被撕毁了!
霍砚臻见她古怪的样子,蹙眉问道:“怎么了?”
“我的手机,还有我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