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感染者。”陈默说,他跨前一步,迈过失去了生息的尸体。
“我们是来杀他们的?”052愣愣的盯着陈默脚下的尸体。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
陈默的视线里是被火焰点燃的简陋聚集地用木枝和树叶搭建的屋子,屋子外挂着等待风干的几个肉块和鱼干。
哀嚎和血染红了这片白色的雪地,碎裂的残肢,临死前无济于事的反扑,孩子,老人又或者妇女,在面对那一双双恐惧,仓皇和迷茫的眼神时,陈默眼底没有半点情绪划过。
他只是看着刀没有阻隔切开单薄的兽皮和烂衣,斩断一个又一个感染者的身体,在尸体还没来得及倒下前,从黑墙出来的恶兽们就扑向了下一个人。
就好像在收割一茬又一茬稻草那么自然和理所当然,又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嗜血与疯狂,被血引燃的欲望和杀戮的快感。
刀锋砍开骨骼和肌肉时的感觉理所应当容易让人沉迷,恐惧和哀嚎就仿佛世间最美好动听的音乐。
他们主宰了他人的生命,就像是黑墙那群高高在上的人也能主宰自己的生命一样,成为了他们的救赎,足以抚慰在黑墙内一颗颗千疮百孔的心。
扭曲的人和兽。
这群感染者算不得稻草,稻草起码还能充饥,他们最多算是一个个等待被死亡回收的垃圾,他们的尸体会化作这片雪地下的泥土,滋养这片大地变得更加丰沃。
一如他们一直一来做的那样。
没有感染者就没有源石,没有源石就没有移动城市,没有移动城市所有人都将死在天灾之下。
所以要有感染者,不能没有感染者。
但源石病,是无治之症。
陈默听说有源石技艺,被称为法术,他也曾亲眼看到过一个人被飞射而来的黑光撕成碎片,并非没有人想要逃出黑墙,但光满一闪即逝,于是他的身体便像是急速膨胀的气球爆裂。
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感染者都能使用源石技艺,虽然他们的身体为他们免去了造价昂贵的法杖,给予了他们资格,但一群无依无靠的感染者又拿什么来学习它。
源石技艺代表了财富,权利和地位与天赋。
财富,权利,与地位代表了血统延续。
他们一样也没有。
他们是低贱的,野草般的人,如何去成为高贵的法师老爷,如何去获得少数人的特权——源石技艺。
命运……让陈默和塔露拉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