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瑜默默在这间潮湿阴冷的祠堂里,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膝盖有些跪不住了,又用手臂去支撑,直到小腹部似有似无的涌过一阵暖流后,肚子开始痉挛绞痛了起来。
身上冷汗涔涔而下。
有佣人进来更换桌子上的新鲜贡果。
抬起头后,江可瑜发现是当初陪嫁康美玲一起进霍家的张嫂,她忍着喉咙口的烧灼感,哑声问道:“我能去趟卫生间么?”
闻言,张嫂放下手中的苹果,皱眉说道:“你这跪了连十分钟都没有,就想偷懒了?”
“还不如咬咬牙坚持住,到时候夫人看你反醒得诚恳,兴许就放过你了。”
江可瑜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
嘴唇都被自己给咬破了,血腥味涌到胃里,让她反酸,想吐。
却也只能继续这么跪下去。
霍砚臻直接将车头怼在了正门口,他走下车,将车钥匙丢给了迎上前来的保安,神情有些恹。
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一通回复都没有。
客厅里,母亲正泡着茶在等他。
“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么?”霍砚臻坐到沙发上,恰好将那条羊绒披肩压在了身下,他眼皮垂敛着,五官淡漠。
康美玲将倒了七八分茶水的杯子递出,不紧不慢道:“尝尝这武夷山大红袍,你叔父特地空运来的,连我也就分到那么小几十克。”
霍砚臻接下了,却没什么兴趣喝。
见他这样,康美玲也没多说什么,坐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低声道:“上次家宴,我提到的给你相亲的事,你也答应我了,现在可以开始见起来了。”
“毕竟你那不久前和女模特的绯闻热度也算是过去了。”
霍砚臻半阖起了眼眸,视线漫不经心的在这家中所有可见之处,都扫荡了一圈。
他倒是差点儿顺理成章的忘了这桩事。
也没个人来“兴师问罪”的。
“晚点再说吧。”
这话令康美玲不满,秀眉拧了起来,冷声问道:“为何要晚点?”
她心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危险念头。
霍砚臻靠向身后的沙发,眼角眉梢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神色,他简单推诿道:“年底了,集团事情多。”
在他母亲心里,儿媳妇肯定比不上守住霍家继承人的位置这件事情,来得重要。
果不其然,康美玲听了这话,也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相亲的事情那就先算了,推到年后。不过你也要合理安排好时间。”
“我这最近要忙家族新年晚宴的事情,也顾不上你,表演的戏子们个个都长一样,挑来挑去也没个得体,能上得了台面的。”
霍砚臻脸色僵了一下,压下心头的烦躁感后,回答道:“那就别请。”
蓦地,厨房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争执声。
平日里,康美玲最厌烦的就是这些。
如今自己的儿子还在,她更是怒意燃烧,直接冲进了厨房里,质问道:“你们两个人在吵什么吵?不想在霍家继续做下去了么!”
霍砚臻也走了过去。
厨房地上有一碗鸡蛋面条打翻了,一个佣人正跪在地上收拾着,在那前面,正盛气凌人地教训着对方的人是他母亲的陪嫁,张嫂。
“夫人,是她不好,偷偷煮了面条想要送到祠堂里去,这难道不是在公然违抗您的命令吗!”张嫂义正严辞地说着:“我只不过是,替您制止了她。”
霍砚臻没太听明白。
怎么要送面条去祠堂里,那儿又没人住。
紧接着,地上那个佣人就缓缓抬起了头,嘴唇有些颤抖:“夫人……我、我、我只是觉得江小姐都快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肯定很饿。”
“她还那么瘦,会撑不住的。”
康美玲轻嗤一声,讥讽道:“你倒是心很好,还有空闲去关心别人。”
“哪个江小姐?”霍砚臻冷声质问道。
他的面色阴沉到让人不寒而栗。
这问题也傻,偌大的霍家,哪还有第二个姓“江”的人。
只不过,他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康美玲仍然镇定,解释道:“可瑜近来真是心性野了,你知道她将红酒倒在艺艺身上的事情么?人夏家夫人都带着女儿亲自上门来找我告状了。”
“她做了错事,我就要罚她,这是为了她好。况且,就算真的饿上一天一夜,也饿死不了,这件事情不用你来瞎操心!”
霍砚臻握住了双拳,怒火像是野火燎原,不断蔓延着,他神色铁青,咬着后槽牙质问:“她是您养的狗么,要您来罚她?”
在准备赶往祠堂前,霍砚臻转身又折回,额角的青筋都暴凸了起来,“而且,她江可瑜姓江,不姓霍,再跪也跪不到霍家的祠堂里去!”
康美玲愣在了原地,等她回过神来时,这个平日里总听她的话,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儿子,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