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细雨悄无声息斜织在了寒气四溢的古朴老宅。
明亮的会堂内,商瑾瀓坐于主位,几位长辈在两侧落座,小辈们,则是立于身后。
檀香萦绕鼻间,安静的环境下,雨声被逐渐放大。
火焰乖巧的伏在主人脚边,被长毛遮盖住的一双鹰眼,依旧凶狠异常。
它扫过两侧,那十足的警觉力,好似随时就要扑上去将他们给解决掉。
商瑾瀓叼着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他不讲话,其他人就只能静静等着。
房外,垂落于青石板上的雨珠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商莹玉关上手机,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好心如果办了坏事,那可真就是造了孽。
正厅里,全是商姓男子,即便她还未曾出嫁,奈何女儿身,也是不允许出现在家族会堂内的。
远距离的瞅了眼,她转身离开,恰巧这时,商瑾毅从身旁经过。
她眼疾手快的拉住弟弟,“瑾毅。”
商瑾毅抽回胳膊,“做什么?”
“等下…”
她欲言又止,想到因血脉传承一事,奶奶和父亲整日里夜不能寐,她咬了咬牙,还是打算壮着胆子试一下。
“有话就说。”商瑾毅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等下你进去的时候帮我告诉瑾瀓,就说我有话想跟他说,让他抽空出来一下,我在这儿等着。”
商瑾毅没讲话,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待商莹玉将话讲完,他继续朝着会堂的方向而去。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商瑾瀓随手就将打火机扔在了桌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触在古木桌,仅仅只是随意的敲了两下,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商瑾默就应声走了过去。
“哥…”
“怎么样?”
少年低垂着头,薄唇紧抿,半晌才开口:“想要垄断整个云城的运输业,最大的难题还是先入为主的昌宁集团,他们想要三分之一的分成,我多次与负责人交涉,仍是没得商量。”
商瑾瀓挑眉,视线落于那颗低垂着的小脑袋上,“就这样做事?”
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质问,却让少年内心一颤,就连一侧坐立不安的商维信,都替儿子捏了把冷汗。
自我调整了下不安的心绪,商瑾默才有条不紊的分析道:“要按照长久打算,三分之一的分成也算说的过去,前期利润小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翻倍。”
还算耐心的听他讲完,商瑾瀓反问:“不赚就是赔,赚的少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不懂?还是说…”
顿了下,他将视线转向商维信,“没人教你?”
突然被点到,商维信顿时就坐不住了,连忙维护起了儿子:“瑾瀓,默儿还小,他不比你有天赋,很多东西还需慢慢来,而且,我也觉得若是长远打算的话,吃这眼前的一点亏,也算不得什么,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吃亏是福。”
老四是个直性子,没什么坏心思,却总是祸从口出,不会讲话。
商瑾瀓笑了,笑意却格外瘆人。
他这四叔,还真会讨他“欢心”呢。
“吃亏是福?那我祝四叔福如东海,怎么样?”
眼看着商瑾瀓变了脸色,老二商维安偷摸着掐了下弟弟的大腿,低声训斥:“蠢货。”
后知后觉出了自己的所言不慎,商维信惊恐万分的看了眼儿子,连忙将嘴牢牢闭上。
与这帮老古董待在一起甚是无聊,商瑾瀓有些倦了,长腿抬起,随意搭在了火焰柔顺的毛发上。
“哥…下次不会了。”
冷汗浸湿了少年后背的衣衫。
“难不成,是还想着那女人?”
见自己不愿提及之事在众人面前被再次摊开,商瑾默浓眉皱起,流畅的侧脸也由此变得紧绷。
“没有。”
“下次去云城,我希望听到的那个人,是商瑾默。”
他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少年心里,却是万斤重担。
“我知道了。”
商瑾默离开,直至回到父亲身后,神情依旧沉重不堪。
南北两商皆以商瑾瀓为首,但在云城,在商瑾瀓之下的却并不是他商瑾默,而是沈家大公子沈沭,因为这,商瑾瀓一直不爽。
商瑾默无心经商,只想好好的读完大学,平淡的过完一生,只奈何生在商家,又被商氏执掌人商瑾瀓所盯上,自是身不由己,无法躲避。
他曾经也试图逃脱过,反抗过,可奈何在他这位人人畏惧的哥哥面前,无异于是螳臂当车。
去年的情人节,他终生难忘。
商瑾瀓就如现在这般,懒散傲慢的坐在车里,犹如尊贵的帝王,远远的盯着他。
“再有下次,李家的生意就算做到头了。”
迫于压力,也唯恐无辜的人遭受牵连,他只能和相恋多年的